正文 第194章(2 / 3)

魏淑子掐住惜福的脖子,釘尖往眉心按:“隻要把這具活死人的身體給破壞掉,什麼都結束了。”

塗婆臉色大變,忙說:“不要,她還活著。”

就魏淑子這段時間的觀察來看,塗婆對惜福有真感情,正因為有感情,才會照顧得那麼細致入微,那種關懷不是裝出來的。

魏淑子幹脆拿出削肉如削紙片的博伊刀,鋒利的刀刃橫在惜福細瘦如雞脖子的頸前。

塗婆果然慌了神:“求你別傷她,這孩子的靈魂還在,是靠著借陰壽和脊鷸的魂氣才能活下來。”

魏淑子陰沉著臉說:“借壽不過就是個幌子,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

塗婆臉色為難,欲言又止。魏淑子橫下心,在惜福頸上割出一道血痕。惜福突然暴睜雙眼,身體強直坐起,朝塗婆伸出手,張大嘴巴,喉嚨裏發出呀呀細語,像嬰兒學語時的聲音。

塗婆怪叫了一聲,忙跪在地上說:“是真話,都是真話,石碑上刻有惜福和小梳子的八字,這孩子是借她親姐姐的陰壽才能撐下來,這事真不是我的主意,是塗婆……是芝子她自個兒做得決定。”

魏淑子心裏發涼,聲音更加冷厲:“是塗婆自己做的決定?那你又是什麼東西?”

塗婆猶豫不決。魏淑子咬咬牙,在惜福頸上勒出第二道血痕,惜福保持著驚懼的表情,眼睛裏嘩嘩淌出眼淚來。魏淑子隻能在心裏說抱歉,臉上依舊裝得凶神惡煞。

塗婆見惜福流淚流血,終究還是服軟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傾吐出來。

她的真實身份是一種鳥類喪靈,俗稱住糸鷺鸝。說起住糸鷺鸝和塗婆的淵源,還要從塗婆離開觀音廟的時候說起。

當年芝子被大胡子收養,日子過得苦不堪言,沒過多久就碰上百年一見的特大泥石流,大胡子住的地方就位於在受災區域中心。那天恰巧是梳子落井一周年紀念日,惠玉帶芝子去觀音廟祭拜,僥幸避過這一劫,大胡子和她小女兒都在災難中喪生。

惠玉後來又輾轉嫁了兩個人,一直把芝子帶在身邊。第二個男人是個有名的算命先生,人稱文公,家裏是開紙紮行的,住糸鷺鸝就盤桓在那家紙行附近,常潛入紙紮喪物裏搶死人香火,剽取陰祿。

認識文公以後,芝子才開始接觸陰陽圈子,也對自己所在的塗氏家族有了更深的了解。文公年有五十歲,喪妻多年,膝下無子,想要個孩子來繼承家業。惠玉帶病嫁給文公,身體虛弱,熬了兩年就撒手塵寰,也沒留下一子半女。

文公見芝子心靈手巧,紙紮技術一教就會,也不拘泥男女,把家傳手藝傾囊相授,有意讓芝子繼承家業。

芝子一邊經營紙紮店,一邊照顧文公,孤男寡女相處和睦,日子一久,感情難免會變質。在文公五十四歲,芝子十七歲那年,兩人發生了關係,自此以後,他們在人前扮父女,人後當夫妻,直到芝子懷上陸春正。

為免遭人非議,文公收拾家當遠離老家,遷來芝子的故鄉,也就是橋鄉,在公墓附近重開紙紮行。住糸鷺鸝也跟著一起搬了過來。鄉裏沒人知道文公和芝子的來曆,隻當是老夫少妻看個新奇,就這麼過了幾年美滿日子。

文公六十歲過世,芝子當時剛滿二十三,改了塗姓,自稱塗婆,拒絕所有上門說親的媒婆,決意為文公守寡,她獨立經營紙紮行,一手把獨生女陸春生拉扯長大。

脊鷸早在芝子搬遷之前就已經從****路脫逃,一路逃到被譽為鴉雀故鄉的橋鄉,躲在陰氣重的土墳裏調養精元。那地方後來建成小學,也就是如今的廢校。

住糸鷺鸝原本就是脊鷸的後代,來橋鄉後受到脊鷸召喚,成為它的忠實仆從。脊鷸的精魄元神受損嚴重,不方便外出行動,住糸鷺鸝就替它到處尋找食物。脊鷸喜食腐肉精血,除了獵捕小型獸類,住糸鷺鸝也時常去墳地裏找屍體,也就是在挖墳掘屍時結識了三人成虎的還魂鬼,除了王德華和花鈴,還有一隻還魂鬼名叫“和尚”。

塗婆在橋鄉混得風生水起,頗有人麵,憑借關係把陸春正送去城裏讀書。陸春正考進警察學校,因為家世背景的特殊性被選進特案組,如此一來,母女兩算是在陰陽圈裏占據了一席之地。

陸春正在工作期間結識海外僑胞魏姓男子,兩人從熱戀到結婚不到三個月時間,很快就有了“魏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