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過後,一陣天旋地轉。畫麵再次切換到三生河畔,忘川河邊,彼岸花前。在她身旁彼岸花開如火,連綿成片,一路蜿蜒到那三生河邊。
她愣愣然望著麵前彼岸花開,想著是不是已經死去了?然,就在這時,在她麵前有一顆散著柔光淡金色珠子從中彼岸花叢中緩緩升起。
那珠子宛若有靈性一般,直直朝著麵前的小九飛過來。她本欲伸手去接,忽聞身後有一聲暴喝傳來:“白小九,你在做什麼?”
這聲音當即讓她手猛地往回一縮。下一瞬,衛盞疏便整個人趕到她麵前,揮手抬袖之間,那由彼岸花的孕育出來,鐫刻著前世今生的珠子便被他攏入袖中。
小九一頭霧水的望著衛盞疏。不明白他剛剛為何如此激動?就連此刻,以往以穩重冰冷於世的仙尊,竟然會過激的胸膛微微起伏。她想,衛盞疏為何會忽然失了這等分寸?
此時忘川河中有金蓮一路分浮三千惡鬼而來。小九揉著發痛的兩鬢,忽覺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她本想好好看個清楚,怎奈在她身後有手刀劈下來,當即將她劈暈過去了。
就在她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聽到耳畔有一溫慈之聲響起。那人說:“衛施主,你何苦逆天而行呢?為仙者,何苦再墜紅塵,受那六界塵苦?”
衛盞疏一手帶過身旁的小九。以自己的仙身將她的靈體護養。就在剛才他是在害怕,害怕如若小九有一天什麼事情都想起來,那她會如何看待自己?
瞞了她這麼多事情,絕世界外,他眼睜睜看著她被屠戶砍下一隻手來,絕世界內,他先是眼睜睜看她被明安一族的人追殺,緊接又是喪命,又是掉落異界,種種事端加起來,連他都找不到該如何讓她麵對他的辦法。
衛盞疏一手將小九守護在懷,另一邊抬頭望著那虛浮在三生河畔上的金蓮。金蓮之上,仙氣繚繞。地藏還是一如從前的模樣,溫眉慈目之下是忘川河中三千惡魂。
他曾言,地獄不空,便一日不成佛。是以,四海八荒,地藏之名就連九天諸神都需禮讓三分。他長身玉立於無盡血海前:“汝為佛,自知泅渡。我為仙,更知泅渡,隻不過,不入紅塵真的就可平安嗎?盞疏已活了數千萬年,一顆心早已雪藏,如今竟有人住進這寒冰之心內,那我便不會再讓她離去。如此方是盞疏最好的泅渡。”
地藏雙手合十,默念一句佛號。底座下,金蓮華光萬綻。塵緣多苦,相識是苦,相知是苦,相愛是苦。唯離愛者方能無憂無懼,遠離諸般苦痛。
然,塵世之人,多半是沉迷於情愛之中無可自拔。上至上仙諸神,下至螻蟻生命。窮盡一生,隻為愛一字而已。
他雙眸掃過那執著立於岸邊的彼岸花,這些精靈不也是為一個個執念而苦苦立於此處嗎。思及此,他也隻能默念一句,阿彌陀佛,我佛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