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盞疏左手拎個瓜，身後小九如聽話小媳婦般乖巧的跟在他身後。日頭逐漸偏西，但還是覺得暑熱難當。
衛盞疏走了半響，抬步轉身來到小九身邊，憑手祭出一把素傘來輕輕擋在她頭上。她在傘下微微抬起眸來望去，衛盞疏的臉已落在淡金色的光暈裏。
這一幕，不知為何忽然覺得似曾相識。腦海中似有什麼畫麵一閃而過，她再想要去追尋捕捉時。整顆腦袋卻突突疼起來。
“小九，你怎麼了？”衛盞疏一手扶著小九的手道。
小九聽著他的話，可是身子卻越來越疲軟。一個腦袋宛若炸開一般的疼，她無力滑坐落下。衛盞疏連忙一手撈起她來，喝道：“白小九！”
她宛若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有一條灑滿白光的路，道路兩旁都是黑色的。這黑宛若固體一般凝結著，是打不穿，看不破的黑暗。
在這望不到盡頭的路上，她唯有向前，一直向前。因為隻有前麵是有光的，其餘的地方都是一片黑暗。越走光越盛的，最後她走到一處光門前，那裏有個光洞，光洞裏頭有人聲傳來。
她彎身鑽了進去。一陣耀眼白光從她麵前閃過，光團閉落後，她首先被頭頂上那明晃晃的太陽紮的有些眼暈。
西風呼嘯而過，飛沙走石。地上到處是餓的兩眼幾欲發昏的人在四處遊蕩。那雙泛著綠光的眼，恨不得將看到的這天這地都吞個幹淨。
黃沙漫天下的土地上，有一間間矮房。她憑著一股子直覺直直朝其中一間房子走去。不用推門，她就已穿牆而過。
她看到在一個男人正用麻繩捆著一個小姑娘的手腳。那姑娘被餓的麵黃肌瘦，一副單薄的身子骨上，隻餘一雙大眼珠還掛在麵皮上，乍然一看，著實有些恐怖。
彼時，那小姑娘跪在地上哭號著哀求：“爹，求你不要賣了小九，小九可以不吃飯，小九可以不喝水，求求您，不要賣了小九好不好？”
男人一臉無奈：“小九，是爹對不起你，為了你弟弟，爹不得不犧牲你了。”
聽著那人在喊著小九。她心頭當即一亮，也許因為那個小姑娘跟自己有著一樣的名字吧。她在仔細看時，內心忽然一懼，那個小姑娘竟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隻不過是年幼時候的自己罷了。她不敢置信繼續跟著那對父女而去。人肆上，父親用單薄的女兒換了些許口糧。
而女兒則被當成牲畜一般被人按在屠刀之下。橫刀砸落，血泉噴湧，一手砍斷。隔著一段虛擬，她都能感覺到那個被砸刀砍下的皓腕，那究竟有多疼啊。
黃沙下，血手前。她循著那姑娘的眼睛望過去，人群中那一身白如雲彩般的衛盞疏正立於那裏。他雙眸淡漠，雙目從那些人身上掃過，宛若浮於九天之外的人。
夢境到了這裏，這讓她腦袋非常疼。她雙手抱著腦袋蹲身跪落下來。為何腦海裏會有那麼多不屬於她的畫麵湧進來，一幕幕都似在重複從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