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的是這個宮女在受刑時被獄卒失手打死了,主管審訊的人正好是亞根的哥哥。沙瑪趁機跑到亞述王那裏,說這個宮女一定是亞根兄弟倆主使的,他們為了滅口才故意叫獄卒打死宮女。亞述王聽了之後萬分震怒,但對是否抓捕亞根兄弟還在猶豫之中。亞根聽到消息,趕緊和哥哥一起帶著親信士兵以遊玩之名逃出都城,一口氣跑到了海上,因為風暴誤打誤撞地找到了這個海島,幹脆就在這海島上住了下來。然而不幸的是,亞根的哥哥不適應這個島的環境,到這裏之後很快就生了重病,一命嗚呼了。
亞根接下來的話讓徐天音駭然失笑。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麼湊巧。亞述人的那場火並,竟然完全是徐天音“一手導演”的。
因為海島上什麼都沒有,亞根隻有指揮士兵把哥哥草草地埋在海邊。亞根的哥哥是沾染不知名的怪病死去的,死狀很難看。大家本來就害怕他在死後發生異變。偏偏在這個時候,碰上徐天音說:她看到有死人從海邊的墳墓裏爬了出來。亞根的親信士兵中有幾個軍官迷信得厲害,強烈要求亞根天明之後下令把他哥哥的屍體挖出來,按傳說中處理吸血鬼的方法處理了。
亞述人處理吸血鬼的方法非常殘酷。據說要把疑似吸血鬼的屍體頭顱砍掉,身上釘上幾千幾百根針後再燒成灰。亞根當然不願意這樣對待自己哥哥的遺體,在彈壓軍官們的意見時處理不當,引發了內訌。內訌很快就演變成了瘋狂的自相殘殺--在這個孤島上生活了這麼久,誰的心裏都有瘋狂的種子,亞根見勢頭不好,趕緊在身上塗上鮮血,倒在地上裝死。有幾個機靈的士兵還忠於他,見他如此便有樣學樣臥倒在他的身邊。沒想到被赫帝斯識破了。
說到這裏亞根仍然弄不明白赫帝斯怎麼能認出他的,不服氣地問他:“你怎麼看出我是在裝死的?我覺得我裝得很像啊。”
“我什麼都沒看出來啊。”裏麵傳來了赫帝斯的笑聲:“我隻是覺得如果你還活著,一定會裝死而已。”
“你對我倒還真了解啊。”亞根也笑了,笑聲中透出幾分懊惱。
徐天音覺得他們不想再密談下去了,趕緊找了個借口溜了--如果赫帝斯開門發現她站在門口,說不定會見怪。
她回到房間,理了理頭發,端端正正地床上坐好。她剛把手放上膝頭,赫帝斯就開門進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她似乎感到赫帝斯看她的第一眼目光有些異樣。
“嚇壞了吧?”赫帝斯坐到她身邊後第一句話就是這個。“本來該好好地接你回去的……沒想到又讓你目睹了一場廝殺。”
“沒關係的……我又沒參與廝殺……”徐天音強笑了一下,偷偷地用眼角瞥著他的臉。她現在才發現,她不僅對赫帝斯一無所知,還一點都看不懂他。
“你想問什麼?”赫帝斯的眼簾淡然地垂著,忽然問出這麼一句話,把徐天音嚇了一大跳。
“啊,沒什麼……”徐天音驚慌地轉動著眼珠。發現赫帝斯的態度值得推敲之後,她忽然變得非常緊張。
“是想問亞述王子的事情麼?”赫帝斯不動聲色地用目光透析著她的神情。
“啊,是的……我隻是感到很奇怪……埃及和亞述不是敵人麼?您和他怎麼會這麼熟呢?”徐天音強笑著說。
“正因為是實力相當的敵人,所以才要相互了解。我和他現在還不是敵人。等他即位成為亞述王之後就是了。”赫帝斯若有所思地說,拳頭下意識地收緊了:“我和他也不是很熟,隻是在作王子的時候見過幾麵而已。埃及和亞述雖然是死敵,但相互之間也會作作親善的樣子。他父親娶沙瑪為正妃的時候,我曾經代表埃及前去賀喜。就在那個時候和他認識了。他的思想很有意思。雖然亞述王還有很多兒子,但我覺得亞述王非他莫屬。”
徐天音知道赫帝斯說的“思想很有趣”,一定是指亞根有雄才大略和出眾的能力。雖然她沒從他清秀的容貌裏看出什麼霸氣和豪氣,但仔細想想,他在經曆這麼多慘痛的變故之後仍能談笑自如,至少心理素質是不錯的。性格決定命運,一個心理素質如此優良的人,在政治鬥爭這種最考驗的心理素質的活動中絕不會處於劣勢。
因為在思考,徐天音的眼睛眨動稍遲緩了些。就是這種微小的異常也被赫帝斯捕捉到了。赫帝斯把她的手放在掌心裏,用手輕輕地按住,意味深長地說:“他雖然看起來很和氣,其實也很危險,你輕易不要靠近他。”
徐天音趕緊用力地點點頭。
第二天的陽光很好。徐天音心事重重地到甲板上曬太陽。她抬頭看著碧藍的天空,在刺眼的陽光中閉上眼睛,慢慢地坐下來,冷不丁地從眼角看到亞根正站在不遠處。
她抽了口冷氣,猛地從甲板上站了起來。亞根也發現了她,遠沒有她這麼慌亂,隻是淡然地朝她笑笑:“我溜出來了。”
看來他一直被赫帝斯的親信監視著。徐天音眼珠一轉,大大方方地朝他走了過去。
“不用急著捉拿我。”見她走進亞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繼續淡然地笑著:“我根本無法從這船上逃走,呆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你別把自己說得跟囚犯似的。你是法老的客人,那些人跟在你身邊隻是為了保證你的安全。”徐天音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