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會說話啊。”亞根的目光微微一閃。“看來他終於發現女人當中也有人才了。”
“啊?”
“是啊。他能夠把你帶在身邊,一定是認同你的才幹吧。以前他可認為女人根本不能理性的思考,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共事的。沒想到沒過幾年他就改變想法了。”
“我不是驚訝這個……”徐天音的臉紅了紅,“我是問你怎麼能一眼看出我是女人?”為了方便行動,她現在仍然穿的是男裝。
“因為我很了解女人啊,”亞根壞笑起來:“一看你看赫帝斯的眼神就明白了。他看你的眼神也很特別啊。再說哪有像你這樣漂亮的男人?”
徐天音被他逗笑了。她發現亞根的身上有種特別的親和力,人隻要站在他麵前,和他說幾句話就會發自內心地想微笑。雖然不知道他這份善意是真是假,但能讓人從心底感到開心,都是項很了不起的本領。
“謝謝你的誇獎……不過我覺得他並不像你所說的那樣歧視女人。”雖然被他逗笑了,徐天音仍然對他說的這句話耿耿於懷。
“我沒說他歧視女人啊,”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亞根笑得越來越高興。“他隻是說女人不能共事而已。在其他方麵對女人都是很照顧的。他曾經說過如果讓女人卷入戰爭裏,就是整個國家的男性的恥辱。身為男人,在戰爭中絕不可以丟下女人先逃。哈哈,在我國對外征討的時候,丟下女人先逃的男人可數不勝數。對於這些膽怯的男人,我們的士兵都是追上他們之後再用狼牙棒敲碎他們的腦袋。”
這幾句話血腥味很濃。徐天音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她此時才從亞根身上看出幾分“亞述王子”的樣子來。因為這血腥味濃鬱的話和他給徐天音的印象很不相同,徐天音忍不住想了解一下他心裏是怎麼想的。
“你們國家一直都這樣做嗎?聽說你們國家對攻占的城市和地區的居民經常是趕盡殺絕的?”徐天音小心翼翼地說,同時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眼睛。
“是啊,”亞根的反應隻是淡淡的,“還要把他們的頭顱砍下來堆成一堆,以砍下的頭顱數目來論功行賞。”
“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覺得這樣做對嗎?”因為他的淡然令徐天音駭異,徐天音不小心說了較為尖銳的話。
“談不上對不對,”亞根的眉心微微張了一張,“我們一直都是這樣做的。我們一直把擴張領土、用武力壓服所有反抗者奉為最神聖的事情。不過我覺得,我們壓服反抗者的方式,也許需要改一改。”
徐天音微微一驚。
亞根轉過身來扶著船舷,用一種看著廣袤大地般的神情凝視著遠方:“用恐懼固然可以摧毀敵人反抗的意誌,但也會種下同等的仇恨。雖然說這些仇恨可以用更大的武力來壓服,但是我們的帝國的武力是有限的,總有一天我們會無法壓服這些仇恨。我的父兄都看不到這一點,都迷信我們的武力可以永遠像巨石壓雞蛋一樣毀滅所有反抗我們的人。但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而且,財富是人生產出來的。我們大量地殺死俘虜,其實也等於在浪費財富。”
聽到這話後徐天音的心裏微微動了一下。怪不得赫帝斯說亞述王非他莫屬呢。亞根的思想和中國曆史上一個著名的曆史人物頗為相似。這個人就是建立元朝的忽必烈。而忽必烈的成功是毋庸置疑的。亞根的思想的如此先進,難怪赫帝斯說亞述王非他莫屬。
“這些觀點……你對其他人說過嗎?”徐天音問。她對亞根的感覺現在已經可以說是“肅然起敬”了。
“一直都在說啊。”亞根苦笑了一下,“不過沒人願意聽。而且為了不被王族排斥,我已經不在他們麵前提我的主張了。”
“哦,這可真是可惜……”徐天音竟然有點為他難過。
“沒關係。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所有人都認真聽我的主張的。”亞根眉毛一挑,臉上的愁容便消失不見。他轉過身來,用一種莫可名狀的笑容對著徐天音,用一種似乎是調侃的語氣說:“不過現在看來這似乎遙遙無期了呢。我先得到你們埃及,當一陣子的人質或者是籌碼。以後能不能回到亞述都說不定了。”
“啊,這不會吧……”徐天音雖然覺得赫帝斯不會輕易放過亞根這塊“肥肉”,但聯想起兩人見麵時的親熱勁兒,還是覺得他不會對亞根這麼無情。
“當然會了。你侍奉的法老也是個很了不起的人。他時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造福國家的機會的。”
徐天音意識到亞根這是在說赫帝斯是個陰險狡詐的政治家,臉色微微一沉。
亞根捕捉到了徐天音臉上這點細微的變動,嘴邊浮起一絲隱晦的笑意:“不過他竟然自己親自出來找東西,對一個帝王來說也算是特立獨行了呢。你們找到你們想要的東西了麼?”
徐天音立即意識到他說的是墜子,一股熱血猛地湧到了心口上。
“你……知道珍金……”徐天音感到從口中溜出的每個字都像灼炭一樣燙人。
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徐天音慌忙磚頭,竟發現赫帝斯提著劍滿臉怒容地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