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有種暗器名為‘天女散花’,可同時傷敵上百,在下不才,對此暗器初窺門徑,但慮及貴教飼養蟲蛇的一番辛苦,實在不願出手殺傷。”唐靖躬身為禮道,“此事乃是我等理虧,在下於此先行致歉,但若貴教執意傷人,唐某亦奉陪到底。今日你我若是在此拚個魚死網破,終對彼此不利,不如各讓一步,在下立刻命人交出林姑娘隨身之物,白教主也就此罷手,放過在下那位朋友如何?”
白夜蓮思量片刻,出言答道:“方才救人之時,唐少主以左手與我對掌,右手藏於背後,遲遲未動,莫非便是捏著這‘天女散花’,暗中等待時機不成?想你終究未用暗器,也算讓了姐姐一手,本教主便承你的情,饒那賊人一回。”
白夜蓮此言一出,眾人皆對唐靖投以詫異眼神,“方才白教主不也是隻以左手打敗了在下,而未用右手麼?”唐靖鎮定應道,“白教主右手之中暗藏刀鋒,若是在下輕舉妄動,怕是早已血濺當場。”
“唐少主眼力不錯,倒是本教主小瞧你了。”
唐靖道句“不敢”,便回身向眾人訊問林素失物下落。眾人沉寂半晌,方有人怯聲答道:“我看見曾老頭趁林姑娘不備,偷了她的東西……”
“小畜生胡說八道。”曾老頭聞言立時自人群之中走出,“什麼偷不偷的,這繡囊是老兒我路上撿的。老兒之前並不知道它是林姑娘的東西,這會兒曉得了,自是該當物歸原主。”說著拿出繡囊,遠遠擲向白夜蓮。
白夜蓮接了繡囊,冷冰冰盯了曾老頭一眼,驚得對方直往後縮,一時不慎踩中腳下蛇群,遂遭毒蛇反噬,隻得狼狽躲避。而後林素白夜蓮手中取回繡囊,自其中取出藥石,來至秋言思身旁,為其處理外傷。
曾老頭躲在唐靖身後,出言問道:“唐少主,我們若是這麼輕易便將人質放了,又該如何捉拿仇敵墨菁?”
“適才墨菁已被一青衣老者救走,下落成迷,我等隻得從頭找起,縱使強留林姑娘在此,怕也於事無補。”唐靖答了曾老頭所問,語聲一頓,轉而向白夜蓮道:“白教主,既然你我大仇乃是同一人,便請容在下舊事重提,還望白教主不計前嫌,能與我等合力複仇,如此一來,尋到仇敵墨菁的機會也更大些。”
白夜蓮對唐靖所請不予理睬,隻向蟾兒問道:“聽說有個青衣老者救了墨菁性命,這是怎麼回事?”
蟾兒於是將與墨菁相遇的一番經曆告知白夜蓮,當其談及青衣老者,連連搖頭說道:“那老頭劍法厲害得緊,看不出是何門何派,一招便將蟾兒‘碧水玉蟾珠’破了個幹淨。那人帶走墨菁之前,一連點了墨菁七處大穴,顯然是有為其止血之意,可見兩人定有不錯的交情。”
“那墨菁不死便好,否則姐姐我找誰報仇去。”白夜蓮摸了摸蟾兒的頭,“虧是蟾兒看得仔細,方將敵友辨得分明,此等眼力已然不在唐門少主之下了。想我五仙教如此人才濟濟,何必借他人之力複仇。”
唐靖聞言雖難掩失望之色,卻仍慷慨答道:“唐某雖然勢單力薄,但幸得江湖同道相助,大仇定然可報,何須攀附貴教威名。白教主既然無有結交之意,便算在下自作多情,仇人性命,我等自行去取便是。”
“唐少主倒是愛講笑話。”白夜蓮笑道,“既然唐門少主有心,便請盡管一試,若爾等奈何那墨菁不得,再來求姐姐我也無妨。”
唐靖還未及接話,便聽鶴千雲怒哼一聲,對白夜蓮道:“老夫出入江湖四十餘載,雖幾度身臨絕境,命懸一線,卻從未求人半分,如今又何至於求你這乳臭未幹的小女娃子。今日若不讓你見識見識點蒼劍法,旁人還道老夫怕了你這五仙教主。”
“男兒何懼一死。”石萬山亦憤然言道,“就武功而論,老兒我雖不是你這小妮子的對手,但若因此要咱向你低頭,則萬萬不能。來來來,且試試老兒的崆峒拳法。”石萬山所言立時引得群情激憤,眾人皆已抽刀在手,欲與白夜蓮等搏命。
唐靖運足內力,大喝一聲,暫將眾人鎮住,而後對白夜蓮道:“在下這些朋友都是英雄豪傑,血性男兒,各個頂天立地,從未教人小覷分毫。在下還望白教主出言慎重,以免多生嫌隙。”
白夜蓮掃了眾人一眼,冷笑言道:“實力不濟,縱有男兒血性又能如何,還不照樣死在我這小女子手裏。”
“你……”鶴千雲提劍便欲上前交手,卻被唐靖攔下。隻聽唐靖說道:“唐靖不敢以頂天立地自詡,是以有事相求,望白教主應允。”
“豎子唐靖,你還顧及蜀中唐門的臉麵麼?”鶴千雲厲聲斥道,卻見唐靖置若罔聞,無動於衷,正欲衝其出手,又被王八和尚所阻。王八和尚道:“鶴前輩且慢動手,唐少主如此委曲求全,乃是為了救樵夫兄弟的命。”
“唐少主竟然有事求我?”白夜蓮奇道,“有意思,說來聽聽。”
“在下之友南山樵不知如何得罪了貴教,如今身中劇毒,不醒人事,還望白教主高抬貴手,賜予解藥。”
眾人聽聞唐靖之語,方想起南山樵此時處境。隻聽白無常忿忿言道:“唐少主何必如此低聲下氣,且待我出手將那解藥奪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