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痛難忍,我寧願我昏死過去,可是我沒有,疼痛讓我更加清醒。不知為何,這個世界在顛簸,顛得我頭愈發沉重。
就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中有嘈雜的聲音,有人哭泣,有人怒吼,有人求饒,有人大罵。隻是我看不見他們,腦中一片灰白,連同看到的一樣,都是灰白的。夢中,我聽到了嬰兒的哭泣聲,一聲比一聲嘹亮,就像在刺激我,不斷地刺激我。
“你不配擁有這個孩子,他不會隨你的,他不會隨你的……”
還有一個低沉的聲音,就像是從地獄裏傳來的一樣,恐怖,陰森。在我耳邊一遍又一遍回響著。
眼前的一切灰白化作一團血肉模糊,好似一個胎死腹中的嬰兒,與此同時嬰兒的哭聲愈來愈遠。
不要離開我……
“啊~”我大喊一聲,掙紮著坐起來,“不要搶走他,不要搶走他,不要……”
“甄兒。”忽而一雙溫熱的手握住了我的。我漸漸安靜下來。
我向聲源處看去,隻見蕭赫君但心地地看著我,手抓得緊緊的,好似怕我離他而去。我抓住他的肩膀,焦急道:“蕭赫君,我夢見我們的孩子沒有了,我好怕,還有一個惡魔說我不配有這個孩子,為什麼會這樣,是不是我過錯太多,是不是……”
“冷靜,冷靜。”他撫著我的背,安慰著說道,“不要擔心,我們的孩子還在。這孩子在母體裏麵經受了如此巨大的磨難後依舊存活,今後必定是身強力壯的。即便是真的沒有了,以後我們還有的是機會。”
“蕭赫君!”我哭著撲到他的懷中。
“沒事了。”他拍了拍我的背,再次安撫著我。
此時門外響起了太監的叩門聲音,同時那人在外麵說:“皇上,奏折都已經拿過來了,你看是否需要奴才送進來?”
蕭赫君的手頓了頓,他稍稍思慮了一番,隨即說道:“不必了,你放在偏殿便好,朕一會兒趕過去。”
“是。”
我掙脫他的懷抱,擦了擦雙頰上的兩行清淚,對上他疑惑的眼神,正欲開口,卻被他止住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現在便去批改奏章,等會兒讓蓮香多備一雙碗筷,我今晚和你一起用膳。”
我點點頭,看著他穿戴好正裝,目送著他離去。正想躺下來養養神,門吱嘎一聲又被打開了,不是蕭赫君折返,而是傾墨走了進來,還端著一壺茶水。她將手上的東西放在了桌上,轉身關門。
“娘娘現在感覺可好?”她倒了一碗茶,走過來遞給我,笑著,“奴婢聽說娘娘從角樓之上滾落,膽兒都快被嚇破了,娘娘可是懷有身孕的人,豈可如此魯莽。好在娘娘沒事兒,否然不知要奴婢燒幾天的高香來祈求啊!”
“真是謝謝你了,現下沒有不適的地方。”我一口氣將茶水飲盡,笑了笑。
“怎敢向娘娘要這‘謝謝’二字啊!奴婢承蒙娘娘大愛,得以幸存。遇到同樣的事情,其他宮妃怎會像娘娘如此寬宏大量。奴婢倘若落入她們手中,恐怕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了,哪還能保命啊。光光是為此,奴婢就算永生永世為娘娘做牛做馬也甘願。”她將茶杯放回原處,又從手中掏出一冊竹簡,遞到我手中,笑臉盈盈,“奴婢看娘娘整日空閑,特地找來了一卷詩詞,娘娘可要好好看看啊!”
我接過竹簡,疑惑地看著她。她領會我的意思。俯身在我耳邊低聲道:“這是晉王殿下托奴婢轉給娘娘的,請娘娘務必過目。”
我暗暗回味她的話,又看著身邊那些宮婢,她們皆為禦前,便即刻明白了她的用意。經過外戚某位這事,蕭赫君加強皇宮的守衛,重點在於眼線,可謂皇宮各處皆有他的人。
我於是屏退左右。我將竹簡遞給傾墨,然後靠在床上,緩緩道:“你念給我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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