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峰,位於荊國都城南郊,一麵接著天都山,其餘三麵全是陡崖。由於有一麵接著天都山,峰頂有一塊平地,然後一直延伸到頭,長大約七十丈。由於天都峰的險峻,有很多自詡荊國騎術第一的騎手會在此一決死戰。有不少人是贏了比賽,但因為勒不住馬墜崖而死。
景初再一次登上這峰頂,第一次赫連戩翃帶她來這是因為這裏看到京都的全貌,雖然那時她看不見,但他都耐心細致地說給她聽。一切都曆曆在目,現在卻是要在這跟人賽馬,稍有不慎,她就會看著美麗的京都死去。
赫連戩翃在幫她算路程,“到這就開始收緊韁繩。”隨即有人在他踩的地方做下朱紅的記號。景初看看從這距離終點還有四五丈,正想說是不是太遠了。卻一下被赫連戩翃攬進懷裏,鳳眸微眯,“昨晚答應我什麼了?”
景初乖乖不說話了,昨天從圍場趕回來的時候,她答應了,一切都聽他的安排。他說就算輸了也沒關係,頂多就是明麵上有個機會,但實際上一切依舊。所以不必非要贏。
赫連緊了緊自己的手臂,這樣她的存在感就會強一些。看著崖口,目光冷冽,明天,她安全離開天都峰,一切都好,不然……他就把這裏變成屠宰場。
月起月落,比賽的日子到了。古太尉的女兒要和柳將軍的女兒在天都峰上一決高下的事一下傳開了。人們都在爭論到底是誰會贏,最開始還支持柳家小姐的一些人聽說柳家小姐自小在月國長大,根本不會騎射,就改了陣營。但是也有一些人聽聞此事,退出爭論,反而在大罵古雅。在京都,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古家小姐古雅是荊國第一女騎手,這樣做實在是毫無氣度。
這天上山的人絡繹不絕,都想看看這實力如此懸殊的一戰將鹿死誰手。
起點處,古雅和景初蓄勢待發。景初看著這一條不滿七十丈長的賽道,然後又看了一眼站在右前方的赫連戩翃,垂下眼瞼,心中暗自下決心她要贏。雖然她剛剛學會騎馬,騎術不精,但是在這天都峰上,高超的騎術也沒有多少優勢,因為路程短,馬剛跑起來就要開始收馬韁,也因為這樣,再會禦馬的騎手也沒機會展現自己高超的技藝。這也是為什麼在聽到古雅把賽場定在這兒的時候,她就應下的原因。
在過去的十幾年裏,她一直委屈著自己,隻知道接受,一味的、盲目的接受。現在她再也不想再委屈自己了,她想要的東西她要自己去爭取,她愛的人她也要自己來守護。
“柳舞愛,給你一個忠告,現在去跟他道個別,不然就再也沒有機會了。”自信滿滿,
“不用。”景初目不斜視。
“哼,別到時後悔都來不及。”
話音剛落,當裁判的小廝揮了揮手中的旗子,示意兩人準備。景初看著離懸崖邊隻有一丈不到的終點,勒住馬韁,看到眼前的劃過一抹紅色,馬鞭一抽,“駕!”
“駕!”
耳邊的風越來越急,馬的速度提了起來,景初落後古雅半個馬身,一轉眼就到昨天赫連戩翃做記號的地方。赫連戩翃見景初毫無勒馬的意思,直接衝了過去,不由瞬間繃直了身體。在距離終點還有兩丈的地方,古雅收了韁繩,馬的速度緩了下來。但景初卻越跑越快,一下超過了古雅,
“棗棗!”恍惚中景初聽見菘藍驚恐的聲音,可是她現在是騎馬難下,在跑過那個記號一丈多地的時候,她就開始勒韁繩,可是馬兒毫無反應,反而有加快的趨勢。好像失控一般,此刻她也來不及去想到底怎麼了,唯今之計隻有一條,置之死地而後生。
景初握住馬韁抓住時機,從馬上跳了下來。人雖然離開了,但馬還是向前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