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峰頂亂了,赫連戩翃飛身向那抹藍色掠去,現在他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是下意識想要抓住她。菘藍也趕緊向那邊跑去。
景初的背火辣辣地疼,本來按計劃她應該停在終點附近,但人算不如天算,不知道身上的什麼東西掛在了馬鐙上,她又被馬拖著跑,景初拚命想要抓住點什麼,可是這峰頂除了一點小草什麼都沒有,根本抓不住。看著馬發了瘋般向懸崖衝去,景初深刻真切的感覺到了死亡,心被拽到了嗓子眼。馬前蹄一空,景初被猛然一拽,直向懸崖邊,“啊!”腳下一空,整個身體一瞬懸空,然後……景初一抬眼就看見了頭頂的藍天,耳邊連風聲都消失了,隻有如鼓的心跳聲。那一瞬間景初眼前恍惚浮現出那張傾倒眾生的臉,無聲的喚了一聲:雲……
突然,墜馬拽著她的力陡然消失,一隻手被抓住,“舞兒!抓緊我!”景初猛然抬頭,眼前的人和自己心裏想的那個人一下重合,不知為何,眼眶一熱,有什麼東西滑過,哽咽道:“雲~”
“嗯,是我!”赫連戩翃隻覺她滾落的淚像是滴在了自己的心上,疼得,要命。
“棗棗!把另一隻手遞給我!”菘藍也趕了過來,二話不說就蹲下,趴在懸崖邊。
景初努力的去夠菘藍的手,好不容易才勉強抓住,菘藍和赫連戩翃一起使勁,景初被一點一點拉了上來。景初的身子剛接觸到堅實的地麵,一下就被人抱在懷裏,“舞兒,舞兒!”男子急切的聲音。
剛從地獄回來,景初這會兒才害怕無比,那種毫無依靠的恐懼,失重的恐懼幾乎沒頂,抓住赫連戩翃的前襟,痛哭出聲,“我好怕——我好怕——”
“沒事了,沒事了。”赫連戩翃安慰道,然後將她打橫抱起。冷聲道:“把古雅壓進大牢,徹查此事。還有朕口諭,以後再敢找柳舞愛比賽的人,格殺勿論!”說完就向下山路口走去。
“大哥,皇上為何要把古家小姐壓進大牢?”圍觀者甲。
“笨蛋!沒看出來那匹馬有問題嗎?最有嫌疑的肯定是古家小姐啊。”圍觀者乙。
“哈哈哈!柳舞愛,我殺不死你,但我用我的命詛咒你,你不得好死!柳舞愛,你不得好死!”古雅原本漂亮的臉此刻看起來十分駭人。
“把她給我拿下!”赫連戩翃沉聲道,但聲音裏滔天的怒火卻讓人不自覺有些腿軟。
“滾開!滾開!”古雅用馬鞭揮開想要上前的人,得了一個空隙,一鞭狠抽在馬上,馬一吃痛撒開蹄子狂奔,本來她就裏懸崖近,這下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連馬帶人就消失在峰頂,一聲馬的悲恐的嘶鳴傳來。
赫連戩翃一直往前走,沒有回頭看一眼。他在離天都峰不遠的地方有一處別苑,那裏什麼都備好的,看著哭得失控的景初,他不由加快腳程。
“舞兒,舞兒先放開一下,讓禦醫看看你的傷。”
景初緊緊抱著他,把臉埋在他懷裏,不住搖頭。“乖,你受傷了。”
“不要……不要。”聲音悶悶地,抽抽搭搭。
“別怕,我在這兒呢。我陪著你。”
赫連戩翃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但是一點不敢逼她,也舍不得逼她。見她還是不願,“那讓我看看傷口,好嗎?”
赫連戩翃隻覺得抱著他的人兒身子不住地顫抖,但見她沒有反對,心也稍稍鬆了一下,揮退了禦醫,然後小心地退下景初的衣服,懷裏人兒抖得更厲害了,“舞兒,是我,別怕。”
退下她的已經斑駁的裏衣,整個玉背就呈現在他眼前,但他卻的心像被針紮了一般,尖銳的痛。因為那背上被石地擦出一條一條深深的血痕,鮮紅的血不停地往外冒,周圍還有一塊一塊的淤青。不過萬幸,傷勢並不算太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