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沒忘記什麼,要不等你想起來再說?”漢子說著把麻袋扛到了作坊裏。
實在想不起來,晃著腦袋跟進了作坊裏。“我沒忘記什麼呀~”
作坊裏第一眼就看見一個很大的木質台麵,上麵一堆蓬鬆的棉花,房梁上吊著一大捆線網跟兩條鋼絲繩,兩張很大的弓斜著係在上麵。屋裏各種工具東西多卻沒有雜亂的感覺,應該有個好女人~
“叔叔,多少工錢?”
漢子也不回答,隻是問“家裏大人怎麼沒來?”
“我跟小舅舅來的,小舅舅在路口的店裏買東西。我告訴舅舅自己能行,舅舅才同意讓我來談買賣的”說著挺挺小胸脯,一副了不起的模樣。
“呦,你個小娃娃還知道買賣呀。那你說應該給我多少工錢?”漢子也不忙活了,專門坐下來說話。
“哎,不是叔叔開價,我再還價嗎?叔叔犯規。”皺皺鼻子哼哼著說道。
“呀,你還要還價啊!我這裏不二價的哦。”
“買賣都是討價還價的呀,哪有不講價的。”
“嗬嗬,我這是祖傳的手藝,童叟無欺,自然不講價。”漢子也不多聊了:“你們自己出棉花的話十床棉被,年後拿是35塊,麵前趕時間就要55塊,你們還是想要年前做好嗎?”
“年前,叔叔先給你定金,叔叔給我寫單子。叔叔能送到我家嗎?”張宇溪邊掏口袋邊問道。
“看在你的麵子上給你家送啦,嗬嗬。”
“……”
收起單據,看一旁的鍾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趕緊邁著小短腿趕往點心零食鋪。看到小舅舅一臉焦急的四處張望,揮揮手大喊:“小舅,我在這裏。”
小舅舅黑著臉,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跑哪去了?被人拐走就隻能討飯去了,看你找誰去。”
“舅~舅~,我去看賣東西的去了。”趕緊抱著小舅舅大腿搖晃,使勁撒嬌。
不再說什麼,小舅舅拉著回去看著我們家的爆米糖已經攤涼,正準備切塊。
等一切完畢,已經到了下午時分。拿出口袋的零錢歪纏著買了糕點,包子。回去路上小舅舅一路都在嫌棄威脅著“以後再也不帶你出來了。”
啊啊啊~要不是沒有大人陪著不讓出門,我哪要你帶呀!鬱悶無比的吃著肉包,憤憤的嘟囔。恩,現在的肉包還是很香的,純天然的豬肉香,不是後來的飼料毒豬肉能比擬的。這麼想著,心裏好受一些。
此時的張宇溪還不知道晚上還有一場‘大刑伺候’還在美美的回味齒頰的香味。
用過晚飯,小舅舅還是跟外公提起了今天的事:“叔(當地爸爸也稱呼叔),小溪主意太大了,喜歡自作主張,現在心性未定,容易衝動走錯路,該好好管管。”
掏出卷煙點燃,老爺子吐著煙霧半天沒接話。過了一盞茶時間,熄了煙頭:“我心裏有數了,這事我來處理。”小舅舅應著離開了。
毫不知情的張宇溪拉著梁峰準備著各種給家人的新年禮物,以梁峰的名義買回了被套床單等用品。想到自己能改善家裏的環境,想象著一大家人的笑容,更是忙的不亦樂乎。
之後的日子,祭灶,還神,接官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二十七整理房屋,修補屋頂瓦片。二十八掃蛛網,家具除塵,床單被套大清洗。二十九,蒸糕點,打糍粑,收拾各種活計的收尾工作了。這一天,隨著店裏送來的十條棉胎,老爺子的怒火徹底爆發。看到時隻是冷淡的看著一切,眉頭鎖死,麵有慍色,抿著唇一言不發的離開。
摸不著頭腦的張宇溪不明所以,隻當外公另有要事才離開,也就沒往心裏去。午飯時沒察覺,晚飯時才明白老爺子憋著氣,對自己一向和藹溫和的態度,現在隻剩下漠然。雖然不像往常一樣給自己夾菜,挑骨頭也沒什麼,隻是卻為他拒人千裏的神色震傷。
年三十,忙碌了一天的大家終於在這種怪異的氣氛中吃完團圓飯,紛紛清理自身後聚集在一處喝茶閑聊,現在家裏隻有兩個孩子,抓了幾把零嘴就打發在一旁玩耍。
趁著大家都在,張宇溪趕緊把送給親人的禮物搬了出來,外公的是一套保暖內衣,保暖鞋襪,一雙手套。兩個舅舅的起刮胡刀,姥太太一套新衣服跟手套,帽子。外婆圍巾跟襪子。舅媽跟阿姨給的都是頭花跟麵霜。
老爺子看著桌上的禮物,當下拍下扶手拂袖而去。本就忐忑的張宇溪頓覺眼眶一熱,淚水洶湧而出,緊咬著唇朝著大門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