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腐朽黴味的空氣時刻灌入鼻孔,不適的皺皺眉,意識慢慢回籠。…睜開眼,四周一片昏暗,發現自己側趴著睡在柴垛上,意識慢慢回籠,回想起之前的一切,淚珠兒不受控製的滑落,枕在自己手背委屈的抽噎著。恍惚間聽到有誰在呼喊的聲音,暫停哭泣豎著耳朵凝神捕捉聲音,還真有,似乎…是在叫自己。
委屈還堵在胸口,張宇溪獨自又哭了一會。突然想起,自己這是怎麼了,究竟做錯了什麼才被厭棄?重活一世,為什麼還是沒有長進,遇到委屈隻會躲起來獨自承受。說好的改變呢?信誓旦旦的決心呢?
肚子不其然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天色更加暗沉,不能再呆在這裏了,順著柴捆間的縫隙慢慢爬了出去。這裏是家門前的柴堆,簡單的沏起梁柱蓋上瓦片遮擋風雨,轉角就看到三姨在門口大聲叫著自己的名字,抹去淚水,也沒心思回應,腳步卻朝著三姨走去。
三姨見到後邊說邊拉著進家門:“喊你怎麼不應?天黑了不知道回家呀……”絮絮叨叨的一通念叨直到坐進鐵桶裏泡著為止。三姨放下毛巾口氣已經恢複溫柔:“溪古(古是方言男孩子的昵稱同小子同義)我給你拿衣服,你自己洗。”
抬頭看看大廳往來的人來來去去,兩桌年夜飯已經準備的差不多,日光燈管已經亮起,大廳中宛如白晝,襯托的對麵山頭更加的陰森。趕緊收回目光,隻看著身下的鐵桶,在水漸漸開始覺得冷的時候,三姨終於來了,換上新衣服,年夜飯也已經開席。
扒了幾口白飯,放下勺子丟下句“我吃飽了”滑下凳子,頭也不回的朝房間而去。
時間一晃而過,正月出了十五,生活又開始進入平常的狀態,春耕提上了日程。
“小溪,過了這麼長時間了,你也該出去了吧?”梁峰無奈的看著伏案寫寫畫畫的小豆丁。
“恩”一聽就沒有走心的敷衍。
“你到底在鬧什麼?”
“……”
“……”
思路被打斷,張宇溪幽幽歎氣,放下筆正視眼前的梁峰:“梁叔,明天你跟老爺子去村長那把山穀那一帶都承包下來,承包人填老爺子,就說他是本地人,這樣麻煩可以少很多。”
轉眼間,梁峰發覺自己出現在房間裏,緊閉的門窗透出來的光線讓房間裏的每個地方都能看的清楚。苦笑著搖搖頭,梁峰拉開門走了出去。
來到茶客廳見老爺子一個人泡茶獨飲,見到他進來也隻是隨手指著旁邊示意坐下。接過老爺子遞過來的茶杯,梁峰恭敬的雙手接過。幾杯下肚,老爺子掀了掀嘴皮,咳了一聲道:“那小子還是不肯出來?”
“幹爹放心,隻是鬧小孩子別扭,現在沒事了,就是強著不肯出來。我會好好勸著的”
老爺子皺了下眉頭“峰兒啊,小孩子別慣著,現在不能糾過來,長大了吃虧的還是他。”
“我知道的,小溪這孩子除了脾氣其他都還好,很懂事對幹爹孝順的不得了。”
“唉,咳…好不好的也要看心性,他呀…唉,他買的那些東西花了你多少錢?我去拿給你。”
“別…別呀,幹爹……”看著老爺子朝臥房走去,梁峰拉扶著,卻也不敢用力拉住。
說話間來到了房門口,見老爺子執意要掏錢忙道:“幹爹,小溪花的都是他自己的錢。”
“他一個小毛孩哪來的錢,別替他遮掩了”開了門鎖,老爺子雖然動作頓了頓還是繼續摸出床頂的木匣子。
“真的,幹爹,你坐著,我現在全都告訴你。”萬般無奈的梁峰隻好說出之前設計好的說辭:“其實所有的錢都是之前收養小溪的那人給的,不過他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也就不好說出來。”
“幹爹,我正要跟你說,年前我們就是去見他,他對小溪非常好,還說要拿一大筆錢出來說要包下後麵那山穀開發打造度假山莊。”一口氣說完,梁峰盯著老爺子的反應。
凝眉眯眼,這麼玄幻的事,顯然老爺子無法相信:“他是指誰?”
“我也不清楚,隻知道姓敖,家裏很有錢的樣子,人也非常好,對小溪更好。”
“敖?聽著不像漢族人,那人現在在哪?我去拜會一下。”
“敖老板年前說要出一趟遠門,現在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半天沒聽到關於敖老板的任何目的,或者個人情況,張增壽擺擺手揮停了梁峰未完的話。
“既然現在不在,也就算了。”
“不過……”似乎在斟酌著語氣。
“就算是別人給的也不能這麼大手大腳的揮霍,人情總是要還的。”
梁峰連忙應是。
張增壽抬步正要離開的時候,梁峰開口叫住了:“幹爹,明天我們一起去村長那商量山穀那塊地承包的事吧。”
“承包山穀?”顯然,剛才老爺子的心神沒有放在這上麵,聽過就忘啦。
“敖老板想要把那塊地方規劃成度假山莊,讓我幫忙承包下來,還出工錢讓我們幫忙建立起來。”頓了頓:“我畢竟是外來人員,這件事還要多依仗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