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3)

咱們的美少女柳若嫣走出家門後一直撅著嘴!就連樹梢上的兩隻黃鶯的叫聲都像是在罵人!父親柳一塵可是一再的承諾過,永遠不再跟宋天堂他們這幫人聯係,當初可是信誓旦旦啊!可剛才是怎麼回事?其實不止若嫣,就連鄰居及方圓幾裏村莊裏的人們都知道他們幹的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也是——又有什麼事非要月黑風高的夜晚去做呢!?一行十來人都是方圓幾十裏精挑細選的,大家公認的壞人中的壞人!這些人中隨便拉處一個走在路上,任憑它是附近最愛咬人的狗見了也會夾起尾巴驚叫幾聲奪命而逃!更別說可憐的人們了!任憑他們走到哪裏,哪裏就會突然間變得無比的寂靜,寂靜到一根繡花針掉在地上十步以外的人都能聽到它和大地碰撞所產生的回音!所到之處家家關門閉戶,嬰兒們都不敢啼哭!要是……要是夜晚啊!他們三五成群走在田野中,就連墳墓裏的鬼魂都會躲避在腐朽的棺木裏顫抖!生怕這些人會禍害到自己在世上的親人……

他們開始是在附近活動,後來——大概是十多年前吧!外鄉人柳一塵帶著妻子和女兒搬到這裏,並在這個小村莊前買下田地,蓋下氣派的宅院落下腳後,這些人逐漸聚攏過來,像是散落在四麵八方的廢鐵遇到了吸力強大的磁石,更像是一群綠頭蒼蠅遭遇到了莫種臭味的吸引。說來也怪!從此,附近的人們突然感覺到了一絲難得的平靜,也不再有被偷,被搶,被殺的事情發生!難道就這樣突然間太平了嗎?難道這個看上去文弱的柳一塵征服了他們!?又難道這一家人具有莫種法力!

按理說人們應該充分享受這份難得的太平,可奇怪的是人們更膽怯了,比平時更早的關門閉戶,也許是因為用他們那些可憐的人生經驗根本就無法解釋這種現象!漸漸的人們發現,壞人們並沒有安靜下來,而是把眼光投向了遠方!他們夜晚依然人歡馬叫,一走就是幾天或幾個月。而且原來的磨刀聲換成了槍聲!唉!想想都讓人苦惱……

苦惱的若嫣一直撅著嘴,沿著自家院牆邊狹窄小路向北走著,大概是為了發泄心中的不滿,她不時的用穿著繡花布鞋的腳向牆麵踹上幾下!直到來到一大片槐樹林中,她先走到東邊的兩間土坯房前的小板凳上坐了下來,兩扇低矮簡陋的破木門敞開著,炊煙如雲霧般從門口,窗戶及各種縫隙裏冒了出來,散發著食物的香味,屋子裏燒火的是位中年婦人,她冷不丁抬起頭看到了外麵坐著的少女,露出溫和的笑臉。

“這孩子起的真早!”邊說邊走過來輕撫著女孩的頭發,一頭青絲懶散披在腰後,隨著微微的風輕輕的漂浮著!婦人順手拿下紮在自己頭發上的木梳剛要替她梳理,卻看到還在生氣的臉龐!

“大早晨的誰又惹著你了?看小嘴撅哩——”婦人笑了,雖說她一臉的滄桑,但並不能掩蓋住較好的容貌。

“哎!閨女呀!你接著撅嘴啊!等一會吃完了飯把那毛驢牽來看能不能栓小嘴唇上麵……”不遠處還真有頭毛驢,就栓在一棵長得歪歪扭扭的小槐樹上,它肯定是聽到婦人提到了自己,也許是感覺受到了重視吧!先是昂著頭朝天拉著長腔叫喚幾陣,呀!真是優美的高音啊!聞之使人陶醉!然後又蹦跳著撒歡打滾。引得女孩也大笑起來,煩惱因此一掃而光。

這頭小母驢是天葵家的,若嫣剛才打老遠就看到它了,在毛驢西邊不遠處就是天葵的家,三間青磚房,房頂是茅草,這樣冬暖夏涼,隻是容易漏雨,每年都必須修繕,由他和父親同住。茂盛的黃瓜秧和豆角秧將毛驢和房子暫時隔開,蔬菜由若嫣媽和天葵家共有。

毛驢在天葵他們家很多年了,以前若嫣在外麵城市上學,每逢放假回來,在天葵的攙扶下都要騎一騎它,也許就是這個原因,毛驢子看見她衝自己走過來嚇得直向後退,把栓在樹上的繩子掙得繃緊繃緊的,雙眼一直膽怯地上下打量著她,像是在計算身高體重,自己現在這把年紀能否承受!

若嫣站在毛驢麵前調皮地看著它,也像是明白了它的心思,故意上前扶住毛驢子的脊背,輕輕地抓住鬃毛,做出要騎它的樣子,它就慌忙的躲……若嫣又笑了,跺著腳笑了……毛驢子也跟著叫了起來。

這邊的歡天喜地吸引到了那邊的人,正在做飯和修理磚模的天葵父子都不約而同放下手中的活計跑了過來!腳步快速輕巧地繞過棵棵槐樹,又繞過黃瓜秧和豆角秧猛然間出現在若嫣和毛驢子麵前,笑聲和叫聲因此戛然而止,都用彼此的大眼睛盯著父子倆。這回輪到他們笑了,爽朗的笑聲驚動了剛剛飛過槐樹林上空的喜鵲隊伍,它們都不自覺的往下看,好幾隻都險些撞在樹梢上,撲棱棱拍打著翅膀狼狽不堪!

“大爺今兒個不用去窯上嗎?”待他們笑過,若嫣甜甜的問。

“停火了!明天也不用去,後天出磚……”天葵的父親回答。

老人姓吳名天國,他的名字說來話長……當年他的父親還很年輕的時候,性格極不安份,總喜歡在外麵闖蕩!一走就是很多年,在那年的冬天,吳老太爺剛剛宣布完要和不成氣的兒子斷絕父子關係,並把這消息寫成大字報貼滿整個村子的第二天,這個在外漂泊流浪的人穿著一身奇怪衣服出現在村口,開始向村子裏沒出過遠門的人們宣傳太平天國,滔滔不絕的講述美好生活,簡直和天上的神仙沒有兩樣,以至於很多年輕人動了心……唯獨閱曆豐富的吳老太爺聽出了話外音:“乖乖!這是要造反哪!”吳老太爺緊張到了極點,為了拴住兒子的心,以最快的速度給他尋了個媳婦成了親。然事與願違,成親後還未滿三個月,這個心比天高的年輕人就帶著幾個年輕人偷偷的離去了,臨走時妻子拉著他說自己懷了孕,也是為了挽留他,他告訴苦命的妻子,如果將來生下個兒子就叫天國,女兒就叫太平!說完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