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國六歲那年,原先追隨天國父親的年輕人狼狽不堪的地逃回一個,據他講天國的父親又造了太平天國的反,又說他們的頭領是石達開當年的副將,打著太平天國的旗號造的反。天國父親為什麼又起來造了自己人的反,具體原因他也不清楚,隊伍打散以後他僥幸逃回,其他人生死不明。天國的母親聽後從此抑鬱寡歡,沒過多久就一命嗚呼。
吳天國一生曆盡坎坷,對人情世故感受頗深,他年過四十妻子才生下天葵和心梅!原想著和妻子兒女能夠在這普通的小村莊憑自己能力吃飯,一家人平安過活,沒想到災難再次降臨,就在兩個孩子都年幼需要照顧時,妻子也因病而亡,去世時天葵也正好和當年自己失去母親時一般大。
這些年苦難就像幽靈般盤旋在這家人的頭頂!兩年前那場大旱,田地顆粒無收,在逃難途中無奈之下把天葵的妹妹心梅嫁給了當地的小木匠,她才十七歲,這兩年不知道過的怎麼樣?
日子再艱難還是要過下去,好多事經曆過就不怕了。常年累月過度的體力勞動並不能拖垮他的身體,貧窮的生活更沒能拖垮他的意誌!眼前這個鐵骨錚錚的男人一生經曆苦難無數,然而並沒有因此而墮落,更不會以此為借口去做違背良心的事!盡管衣衫襤褸,腰依然挺的直直的,頭昂的高高的!他的性格和作為贏得了村裏村外無數人的尊重,甚至包括若嫣的父親柳一塵。
天葵遺傳了父親的身材和性格,雖然已年過二十,依然像少年時候那樣虎頭虎腦,憨厚單純!這正是若嫣喜歡的,她看著他,心裏暗暗笑了,笑容還是自心中不經意間轉到了麵孔,“這兩天不用幹活!又有機會好好欺負他了……!
”
“看你手上的麵粉!做的啥飯哪?”她拉著細細的嗓門問。天葵父親轉身回去接著修理磚模去了,他們走在後麵。
“荊芥餅子……你喜不喜歡吃?”天葵說著輕輕的拂去黏在她眼前的一小撮頭發,那是被從樹梢落下來的露珠打濕了的,都怪那隻撞上樹梢的喜鵲,是它打落了露珠。
“不喜歡……討厭荊芥的那股子味道!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味道……”若嫣故意這樣子說,其實她喜歡,也就是因為她喜歡吃天葵才非要做的!
“你明明喜歡吃!你喜歡我才做……你又說不喜歡……”老實人不明白了!
“想喜歡就喜歡……不——想喜歡就不喜歡……哼!就不吃!”她白了一眼眼前的傻大個,心裏明明甜如蜜,可還是要故意鄒著眉頭,抬手輕輕的在他腰上擰了一下。
“那你想吃什麼呀?我去做……”天葵撓撓頭,真是琢磨不透,有點發愁了!也是奇怪了,每次隻要看到若嫣他就犯糊塗,原本挺聰明的!
“我想吃……”若嫣看著天空,眨了眨眼睛:“想吃剛才那隻喜鵲,它弄濕了我的頭發……”
提到頭發,恰巧天葵又在撓頭,撓頭就是因為發愁,發愁的是哪隻倒黴的喜鵲早就飛走了!可亂紛紛的頭發又提醒了她……
“你今天可沒梳頭,發型不對呀……我給你剪的頭發你敢不認真對待!”
所謂的發型讓天葵很無奈,整個鄉下哪有這樣子的講究人,鄉下男人的頭發那個不是隨便剃的,就沒有見過留長發還要從中間梳開的!什麼中分,什麼三七,四六的!還有什麼電影裏麵的人都是這樣的頭發,對了,還要打上油!
這些都是若嫣講過的!天葵的頭發也是她親自剪的!為此還害得左邊耳朵也跟著遭了殃,被剪破了皮!若嫣在心疼的同時也在為自己開脫:“都怪它亂動彈……”不然就憑她嫻熟的技藝就算是閉著眼睛也斷不會傷害到它呀!天葵扭頭看看毛驢子那扭動著的耳朵又分析一下自己目前的被動局麵,就沒敢提出任何反駁,以免牽連到那隻耳朵!就算再強烈的反駁也會被她調皮的笑容輕鬆化解,隻能不斷央求她睜大眼睛……唉!這次雖流血不多,可著實讓他感覺脖子後麵冒了半天涼氣!為了表示歉意,若嫣表示,下次放假一定會帶回一瓶頭油給他。如果有可能,電影畫報再帶回幾本,以上麵的圖畫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咦……真是稀奇,電影裏有人還能動!真是讓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