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鄙視地看了韋子言一眼:“看看看看,你都養出了些什麼人!”
沒想到他更鄙視地看了我一眼,哼了一聲,徑直邁步朝飯廳走去。我思索了一下,然後想起來——呃,好像我也養了這麼一群人,而且還更過分……
我咳嗽了一聲:“哎喲肚子好餓啊,還是吃飯去吧。”
逛了一天,體力消耗確實比較厲害。方嬸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裏廚藝又進步了不少,我風卷殘雲地掃蕩著案上的食物,不小心把一塊肉掉到粉色的裙子上化出一塊油漬也沒顧上——反正不是我洗,咳咳。
等我終於心滿意足地打著飽嗝檢視了一通案上的殘羹剩飯並對自己不浪費的行為感到滿意後,我後知後覺地發現今天的飯廳裏又隻有我們兩個人。
“咦,子緘捏?”
子言優雅地用濕熱毛巾擦了擦嘴,說:“和弘毅一起走了。”
我歪著腦袋想了想,皺著眉頭問:“他有跟我們一起下城牆麼?”
子言不著痕跡地歪了歪身子,好容易用正常的語調回答我:“他們是在城牆根下與我們分手的。而且看樣子今晚不打算回來睡。”
“哦,我沒什麼印象了,不好意思哈。對了,今天那個長得幹幹淨淨的男生、呃、郎君是誰?”
“冉弘毅,名求,目前在國子監讀書。”
“冉求……他爹心理素質咋這麼好。他們倆啥關係?”
他沒回答,隻是曖昧地看了我一眼:“這個問題,似乎你應該更清楚。”
“我發誓,《君子》對這一對絕對沒有任何興趣。”
他哼了一聲,擦了擦手,突然說道:“我不想、也不會幹涉你那本……呃……就是那本,即使我認為每天熱衷於打聽城裏各個未婚男子的——那個叫什麼來著,八卦——是件很荒唐的事。但你若要去做,我不攔你。不過,絕對絕對,不能讓別人知曉你的身份。”
我用力地高頻地點頭。
“至於子緘,他今年二十了,要做什麼我也不會攔。但你告訴他,他有選擇自己人生的自由,也有對自己人生負責的責任。”
我更用力點頭。
“花想容能和澗風成了當然好,如若不成,我先聲明,無論發生什麼事,又或者澗風做了什麼,我都會無條件站在他這邊。”
“……”
“這些就是我的立場。你這些天似乎一直對我對這些事情的看法很感興趣,所以今天我就一次性說明白。你還有什麼疑問嗎,我親愛的默默?”
我用力地搖頭。
他很滿意地點點頭:“既然你沒有疑問,那現在就換我來問你了?”
“誒?”我驚訝地抬起頭。
“仙女出嫁了,花想容跟澗風糾纏不清恐怕以後都沒什麼時間陪你,我兵部的工作也比較忙,你需不需要一個貼身侍女來陪陪你?”
“不需要!”
“不需要回答這麼快,你再仔細想想。”
自己伺候自己的時間久了,我對尋找一個貼身侍女的問題的抗拒幾乎成了條件反射。但是,我總歸是要出門見人的,在長安又不比在外頭,就算家裏丟得起這個人,隔三差五被一群窮極無聊的貴婦人貴小姐們拿著這個事情開玩笑,我也受不了。唉!
看我為難的樣子,他笑出聲來,輕輕地拍了一下我的腦袋,站起身來說:“也不一定立刻決定,你多考慮些時間吧。今天晚了,洗洗睡吧。”
“哦……花想容和林澗風到底去哪裏了呀?”
我發誓,我的確看見了子言額頭上無奈的黑線,可是人家就是感興趣麼……對手指。
“澗風有話對她說,我把城外的別院借給他們了。”
瞧瞧,借給“他們”,隻有林澗風自己一個人想去好吧。不過,那個別院環境確實好,有蘭花、有竹子、有山風、有溫泉……咳咳~~
看到我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子言已經見怪不怪地在臨出門前補了一句:“宮裏來話,讓你明天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