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刑部有請(1 / 2)

“房駙馬,這願者上鉤...”

鄒應龍臉頰微紅,捧盞輕呷一口溫茶,喃喃道:“何時上鉤?馬上就要當值了。”

“禦史今日還打算當值?”房遺愛夾了一筷鰣魚,悠悠挑著魚刺,笑道:“今日就歇息一天吧。”

鄒應龍苦笑一聲,看了看房遺愛,又掃了薛仁貴一眼,搖頭道:“禦史台茲事體大,彈劾上書萬不能改。”

薛仁貴輕呷一口西域美酒,嘟囔道:“鄒兄,為何要見天彈劾?難道不怕樹敵過多?”

“禦史台十餘年來做的便是彈劾,當得也是奏本的差事。若是不彈劾、不奏本,要禦史台何用?”

聽過鄒應龍的話兒,房遺愛微微點頭,“鄒兄所言不差,人盡其才,才盡其用,禦史台鐵骨擔當,可稱肱骨。”

“既然駙馬明白,那鄒某先行告辭了。”鄒應龍飲罷杯中美酒,起身便要離去。

見狀,房遺愛連忙製止,“鄒兄,請慢。煩勞再等一刻。”

“快當值了,我要回家換官衣官帽,不然來不及了。”鄒應龍微微擺手,拱手說:“駙馬,就此別過。”

鄒應龍如此著急離開,一來是惦念禦史台的公務,二來則是置氣房遺愛不將那“願者上鉤的魚兒”告知自己,兩者合一處這才催生了他離去的念頭。

看破鄒應龍的心事,房遺愛苦笑一聲,拱手道:“鄒禦史,老兄!既然老兄想知道這魚兒是誰,房俊但說無妨。”

“哦?”鄒應龍果然被說動心思,停下腳步,轉身道:“還請駙馬明言。”

“此人...上山下今。”

“上山下今...是個岑字。”

“雙木中夾著一個予,足踏一顆心。”

“雙木夾著一個予...懋?”

鄒應龍微微沉吟,隨後臉上的酒暈瞬間消散,指著房遺愛道:“岑懋!”

“不錯,正是此人。”房遺愛對鄒應龍做了一個小聲的手勢,喃喃道:“此人人品如何?”

“人品?”薛仁貴嘟囔一聲,“不知道,小弟沒有跟岑懋打過交道。”

鄒應龍深知房遺愛是在詢問自己,他掌管禦史台已久,對於在京官員的底細可謂門清兒,對於察院更是重點照顧。

“岑懋...此人與其同僚甚為相似。”鄒應龍目光看向房遺愛,喃喃道。

“同僚?禦史是說在即墨城被霸林立斬的蔡少炳?”房遺愛請岑懋坐下,捧盞飲了一口溫茶,手撫下頜道。

鄒應龍坐回原位,點頭說:“此人無蔡少炳之才,但心機卻是更甚幾分,尤其是狠毒程度,對察院詔獄犯官用刑可謂慘絕人寰!”

“哦?如此說來,察院中的酷刑胥吏後繼有人了?”房遺愛與薛仁貴對視一眼,打趣道。

鄒應龍點頭道:“不錯,但今日他應當在察院當值,聽說昨天還被駙馬刁難了一番,他眼下能願者上鉤?”

“再者說他上的什麼鉤?吞鉤香餌又是何物?”鄒應龍問完,目光直對房遺愛,想要聽他給出怎樣一個答複。

房遺愛輕笑一聲,“請老兄稍等片刻。”

鄒應龍被房遺愛勾起好奇,嘟囔道:“下官論才學比不過駙馬,隻好用笨人的方法試試了。”

薛仁貴眉頭微皺,喃喃道:“何為笨人的方法?”

“傻等!”說完,鄒應龍朗笑一聲,舉杯道:“請!”

房遺愛捧盞對飲,心道:“這條魚兒,怕是在玩火,可惜是飛蛾投火...自燒身!”

正如房遺愛所料,岑懋處在五鳳樓邊角處的雅間之中,手拿火折,喃喃道:“到時候了,去通知三處人等!”

隨從喃喃點頭,麵帶憂慮開門走了出去。

“一五、一十、十五。”

岑懋眼望雅間中的銅壺滴漏,喃喃道:“一,二...”

“三”字還沒說出口,正當岑懋伸手拔掉火折帽蓋兒的同時,雅間房門忽的被人打開了。

“怎麼回來了?”岑懋眼望去而複返的隨從,不悅冷哼一聲,可當他看到隨之而來的商賈後,臉色立時大變。

岑懋迅速將火折藏在身後,負手道:“爾等是何人?”

四名商賈走進雅間,關上房門後,微微一笑,一人道:“岑禦史,怎地不曾當值?”

“你們是誰!”岑懋聞言大驚失色,斥道:“爾等竟敢跟蹤朝廷命官?”

“十餘年來我等幹辦的便是這樣的差事!”

說完,四名商賈對視一眼,兩名一左一右向岑懋撲去,另外兩名則分別守住了房門和那名早已被擒住的隨從。

“爾等究竟何人?!”岑懋手中火折被搶,隨即被按到在地,怒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