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臉，你還真來了。你能管事嗎？不要反被收拾了。”許沉月一開口就是氣死人的節奏。而易硯白也沒有辜負期望，“比你這種有頭無腦，頭腦一發熱就往前衝動的人好多了。”
趙凜凜假裝聽不出他們火花四溢的對話中流露的關心，隻是摸摸鼻子，“快走吧，大課間休息也隻有半個小時。”然後四人齊刷刷地切換了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朝三樓走去。
對於傳說中的太妹學姐，趙凜凜有所耳聞，打耳洞抽煙諸如此類的。但是當她真的看到被易硯白叫出來的人，還是吃了一驚。
沒有像同齡人把校服塗的花花綠綠，簡單的黑馬尾。被淡定地看了半響，易硯白還是開口，“學姐，聽說你把向念念的錢包扣下了，請還給她好嗎？”許沉月站到趙凜凜旁邊，兩人一起遮住身後的向念念。
眼前的女生笑了一下，“是，是我扣的。但是你們還是先問問她做了什麼。不過既然有人為她出頭，我也不說什麼了。”轉身進了教室，女生手裏勾了一個粉色的錢包，扔到了易硯白手中。
“有義氣是好事，不要用錯地方了。”然後幹淨利落的離開。剩下三人在原地麵麵相覷，易硯白感慨，“真酷。”招來許沉月的一個彈指，“酷你二大爺啊。”
“許沉月，好歹我還幫你你忙，居然還樣對我？”
“這樣對你怎麼了，你不也習慣了嗎？”
在吵鬧聲中，趙凜凜回身，看著緊張而摳著掌心的向念念，“這件事的緣由呢？”猛抬頭，向念念放開手，對上趙凜凜清澈的眼光，卻招架不住一般扭開腦袋，“你不管。”
心裏微歎，“是，我不管。但是，向念念，你也不能一直如此沒有自己的是非觀好嗎？”趙凜凜搖搖頭，走開。身後還樂此不疲掐架的許沉月和易硯白終於反應過來，抬腳追了上去。
隻剩向念念一個人，捏著失而複得的錢包，神色複雜。
趙凜凜，你一直都這麼光芒萬丈。從前在你身邊，我也開心過。但我永遠得不到的東西你總能輕鬆握在手裏，比如周恣陽。就連許沉月都有替你說話的趨勢了。
有時候，我在想，你也許就是那種我最想成為的人。
十月份的一中，漫步在校園裏，會被火紅的橫幅所包圍。那上麵的名字無一例外都是周恣陽。拿到全國競賽一等獎，無疑是學校又可以拿來宣傳的一大時機。
被老師同學誇獎時，少年還會摸著頭羞赧一笑，露出幾顆小白牙。而在朋友麵前，則切換成了埋怨模式。“隔壁班的老師居然還想叫我去他們班做個勵誌演講……”周恣陽搖搖頭，扒拉著餐盤裏的飯粒。
許沉月從易硯白那裏夾來一塊排骨，堂而皇之放進嘴裏，含糊不清地開口，“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懂嗎？現在學校就差把你給裱起來了讓我們這些理科弱的人天天拜一拜燒柱香了。”
易硯白和趙凜凜同時無奈搖頭。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四個人就開始一起在食堂吃飯了。
有易硯白和許沉月在，趙凜凜覺得就算她和周恣陽之間存在些許沉默也不算什麼。省去了回家的時間，她也可以好好地看一下漫畫。
隻是每次午休回去看到景逸然的時候，她都會有些許羞愧。而自從周恣陽被學校大力誇讚之後，景逸然的改變更加明顯。課間也不愛跟趙凜凜開玩笑了，偶爾易硯白的挑逗，他也是淡淡一笑，然後低頭做題。
心裏約摸明白幾分，趙凜凜卻也無奈，隻能在漫畫裏暢遊片刻來解除心塞。
直到半期考試的成績下來。
班主任首先宣布了前三，周恣陽穩定不變的第一，大家都不驚奇。反而是趙凜凜的名字被念出來，得到了全班的矚目。一個轉校生能在一中的班級裏考的這樣的名次實在不易。
而以前的千年老二景逸然則在她的身後。
沒有仔細聽班主任嘴裏對自己的表揚，趙凜凜抿著嘴，微側著身打量著景逸然的表情。卻隻能看到一個線條緊繃的下巴。她又想起考完數學後，在滿教室的喧囂裏，她跟景逸然的玩笑話。
“這次如果你的數學能考過我，就請你吃牛排啊。畢竟也幫你輔導了這麼多次。”景逸然笑嘻嘻地看著趴在桌上的趙凜凜，戳戳她鼓起的臉頰。
“怎麼可能。”趙凜凜揮開他的手，繼續祭奠自己死去的證明題。事實上，她的數學也不算差。而地理的超常發揮更是把她送上了第二的寶座。
但有誇獎就有對比。老師的話語在她聽來，對於景逸然都不是什麼的好的方向。而且，趙凜凜能看到，他為數學競賽付出的汗水。
同為參賽的人，周恣陽的幸運無疑是他對自己努力的懷疑的最大原因。可是有些人，你不得不承認。他的光環有幸運也有自身因素。而現在，景逸然又被她逼退了一位。
趙凜凜寧願相信這些都是自己的臆測而已，然而在她的邀請被景逸然拒絕以後，一種針刺的感覺細密地爬上心頭。走到後門時，趙凜凜回頭，看到景逸然自桌洞裏拿出一套試題，埋頭開始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