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歎氣，右肩卻被輕拍了下。易硯白看著她，“看什麼呢？吃飯去吧，為了慶祝周恣陽和你的好事，許沉月說今天我們去學校外麵吃火鍋。”
聽到火鍋兩個字趙凜凜終於有了一點笑意，“好啊。”
“嘖嘖，周恣陽果然說的沒錯，提到火鍋你就眉眼發亮。”
“……要你管！”
在征文大賽開始的前一周，趙凜凜卻成為了一中的焦點。雖然不知道漫天的留言時怎麼散布出去的，但對於十三四歲的少年少女們，監獄就是赤裸裸的反麵教材。
趙凜凜是在被屢次偷偷打量和竊竊私語後覺得不對勁的。無奈認識的人不多，她也不能問個所以然出來。就連最近決心奮發向上的景逸然也從題海中抬頭多看了她幾眼，其中蘊含的擔心顯而易見。
趙凜凜也疑惑，無奈被易硯白的幾通搶白打亂了思緒。也就把這些謎團埋在了和往常一般的嬉笑打鬧中。直到中午慣例的食堂搶飯大作戰的時候，她才真正明白緣由。
周恣陽和易硯白去打飯了，她和許沉月就坐在位置上互相幹瞪著眼。
許沉月因為和趙凜凜逐步的走近和向念念有了矛盾。她憋著一口氣，本來想要解釋，但是看著向念念蠻不講理的樣子，心裏竟然直直浮現起趙凜凜恬淡的眉眼。
就像現在一樣，發呆的樣子。默默歎氣，許沉月為這莫名其妙的親近感而認真地煩惱著。
相比起這桌的安靜，身後聒噪的聲響就能清晰地傳到耳中。
“沈熙，你說的那人是誰啊？”
“就前麵那個劉海淺淺的，梳著馬尾辮的女生。”
“她爸爸真的在……那種地方嗎……”
“是啊，沒準犯什麼事了呢。”
許沉月微張嘴，直直地看著趙凜凜，卻又反應到不對而低下頭，心裏卻打起了鼓。
那些話，趙凜凜一定聽到了。
說實話，她的事，自己和周恣陽、易硯白早就知道。但是也不難想象大範圍的傳播帶來的傷害有多麼劇烈。
趙凜凜坐得脊背挺直，眼神虛無，但放在褲角的雙手卻緊握成拳。她聽到了，都聽到了。爸爸犯過什麼錯，她並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有人這樣看不起她最愛的人。
但她確實也做不了什麼，天性寬厚的父母從未教育過她以武力來表達自己的憤怒。但這中傷又來得太突然，她隻能呆在原地，感受著滿心的混亂情緒。
正當許沉月忍不住想要叫她的時候。
餐盤扣向桌麵的聲音重重響起，驚醒了趙凜凜，她抬頭，幾乎是機械地看著周恣陽毫不溫柔地看向沈熙和她身邊的女生。
“作為一中的學生，你們捕風捉影的本事我也是佩服。覺得食堂的菜不下飯你大可以去後門那條小吃街去啊，合眾勢欺壓一個人還真覺得很自豪是麼？”
趙凜凜從沒見過他這樣嚴肅講話的模樣。
低頭，拳頭卻在不經意間已經被鬆開了。還有內心慢慢湧上的溫熱，一點點安撫著酸澀的地方。
易硯白卻和許沉月交換了個心領神會的眼神。
“我們……說的是實話……”沈熙有點被嚇到，身邊的外班女生卻壯著膽子又加了一句。
周恣陽還想開口說些什麼，手腕卻被一雙溫熱的掌給覆蓋。趙凜凜認真看著他，“我們走吧。”
周恣陽內心不知從何而起的怒火嗤啦啦全被那雙濕漉漉的眼給澆熄，此刻換做他傻了，被趙凜凜攥著手腕拉了出去。
在眾目睽睽之下，這姿勢肯定會被誤會。
但他卻忍不住內心的喜悅。
趙凜凜把他拉到小賣部就鬆開了，然後兩人一人對著一桶泡麵麵麵相覷著。
“不要說對不起。”看到周恣陽憋不住嗡動了下唇，趙凜凜抬手製止。
“我知道你的想法還有所有的內疚，都是來源於你當初沒有告知我實情，也來源於我魔障了一般把你當做了靶子。但是周恣陽，你沒有錯。你的目的和出發點都很單純，是我，被無盡的恐懼給埋沒了。”
“我現在才想起來，小學的時候，爸爸提醒我叫我少跟你接觸。大概那時候他已經心虛了，畢竟做假賬本就是錯的事。但錯就錯在爸爸太信任他所謂的好朋友了。”
“所以，我被那種相同的背叛感刺激了整整一年。”
周恣陽沉默著捏著手裏的可樂罐，無法出言反駁。趙凜凜卻伸出手，掐了下他的手背，讓自己和周恣陽麵對麵，“可是周恣陽，誰也沒法阻止你發光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