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她的初戀。
凡修擁著蘭月月許久，舍不得放手，最後卻無奈地歎息了一聲：“走吧，我帶你去投胎。”
“投胎？我不去，我們做一對鬼夫妻，不好麼？”蘭月月記得自己已經死了，可是凡修不是冥王麼？自己在冥界和他做一對鬼夫妻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凡修無限哀涼地笑了笑，她願意和自己做一對鬼夫妻，真好。隻是……
見他半響沒有說話，蘭月月又繼續道：“哦，對呢。你不是真正的冥王，那我們兩人去浪跡天涯。以你的法力，護我周全肯定沒問題的啦。”
她沉浸在對未來美好的幻想裏，小臉一臉期待。她不知道，凡修為了護住她魂魄不散，已然傾盡萬年法力，現在隻和普通的魂魄沒什麼兩樣。冥王之位也已傳位給閻王，閻王感念凡修禪位之恩，違背新天界意願允許凡修將蘭月月散亂的魂魄冰鎮在忘川河中，千年相伴。
她對自己居然如此信任，願意和自己相依相伴，浪跡天涯，想到這裏，凡修覺得心如蜜灌，滿滿的被幸福填滿。如果是以往，他定二話不說一口允諾。隻是，現在的自己，又拿什麼去護她周全。然而看著蘭月月一臉的期待，他又實在不忍心打碎她的夢，一臉糾結。
蘭月月自是注意到了他的猶豫，揚起尖尖的笑下巴，大眼無辜地望著他：“怎麼？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想！一千一萬個想。
隻是能想未必能做，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想，自然是想。可是蘭兒，警幻呢？宮涅呢？你能放下他們？”
一句話問得蘭月月啞口無言。
其實如果可以，凡修真的好希望好希望隻有自己和蘭月月雙宿雙棲。放在以前，他一定十分霸氣地說，蘭兒是他的，誰也不能分享。隻是，現在，他還能麼？先不說自己已經法力全失，護不得蘭兒周全。單說那兩個男人的深情，一個為了她放棄仙籍，將靈魂賣給天光鏡，自囚太虛幻境八萬年；另一個為了她以九世帝王命換永生不忘。這等深情，就算不比自己愛她的多，也絲毫不比他愛得少。
更何況，三魂一宗。如果這是前世的魔軒許下的生生世世的牽絆，那這個牽絆裏，又何嚐沒有那兩人。
兩人沉寂了很久，蘭月月才問道：“他們，還好嗎？”
“還好。”
“那我們一起去看他們，好嗎？”蘭月月怯怯地看著他，這個男人就是占有欲太強，會答應自己去看他們嗎？去看了，然後呢？
可是她已經不想思考那麼多，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她隻知道自己睡了悠遠綿長的一覺，睡夢裏滿滿的都是這三個人，現在他隻想馬上見到他們。
“好，我現在就送你上奈何橋，你的魂魄不屬冥界，過了橋會有鬼差領你回陽間，等你上去了宮涅會來接你。”
“那你呢？”聽他的意思是自己一個人回去。他這是什麼意思，不再愛自己決定放手了麼？可是蘭月月知道凡修愛自己愛得發瘋發狂。如果真要兩人天人永隔，他又當如何，自己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