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不介意你和我同騎一馬。”大聲地說完這句話,她才發現中計了,臉又忍不住紅了。

文雨飛笑著往回走,隻見他緩緩施禮,雪白的牙齒晃得憐欣有些眼暈,“那多謝憐欣姑娘好意,在下恭敬不如從命。”

他就知道她會和他同騎一匹馬,這也是他為什麼不去追那黑臉大漢的原因,追他幹嘛,他不是正好給他們製造了機會嗎!

隻見一匹健壯的馬上坐著兩名男子,兩人的表情略顯不同,隻見那前麵的俊俏男子一臉無奈,而他身後環腰抱住他緊握韁繩的英俊男子則是一臉竊笑。

不用說,這便是女扮男裝的傲憐欣和文雨飛。

憐欣很不自然地瞧著他的手就這樣肆無忌禪地環著她的纖腰,隻要她一挪動,他便也隨她挪動,她實在忍不住,漲紅著臉提出抗議:“你不要碰到我的腰好不好,讓不知情的人知道了還以為你抱著我呢。”

“哦?有嗎?我覺得這樣很好,至少你不會掉下去,就算他們覺得我是抱著你的也不會奇怪,反正他們看到的是兩名男子,說不定還有人以為我們是兩兄弟,不稀奇,不稀奇。”文雨飛一臉壞笑地說道。隻不過坐在前麵的憐欣看不到,要不然鐵定踹他。

“你說得是沒錯,可是我覺得別扭,呀,你又碰到我的腰了。”憐欣驚呼出聲。

“沒事、沒事,是意外,你要是覺得委屈,那我的腰也讓你碰好了。”文雨飛爽快地說道。

“你……”憐欣無奈地轉過頭白了他一眼,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賴了。

“對了,我忘了你現在不方便碰我的腰。”他若有所思地說道:“不過,沒關係,我這個人是絕對不會賴帳的,等一下我們找到休息的地方,我就讓你碰一下就好了,如果你還是覺得不公平,那沒問題啊,你從現在開始就在心裏記數,我每碰你腰一次,你就數一下,等數到合適的數量,我們就一並清帳,你覺得如何?”文雨飛好心地替她著想。

“算了。”她恨恨地出聲道。她快瘋了,這文雨飛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啊?她原來並沒有發現他喜歡占別人便宜的啊,他這,這還算得上是正人君子嗎?

“你在生氣嗎?憐欣。”文雨飛好笑地問道。雖然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但從她僵直的背影看去,他敢斷定,她肯定在心裏狠狠地罵他。

“沒有。”憐欣懶得跟他說話。

“你這樣直著腰不累嗎?如果累了,我不介意你靠在我的肩膀休息。”文雨飛體貼道,眼中沒有絲毫的戲謔之色。

憐欣倔強道:“不累。”

“你放心。”他頓了一下,說道:“我不會向你討回來的。”

“什麼討回來?”憐欣轉過頭,奇怪地問。

“就是你將頭靠到我的肩膀,我不會等到休息的時候把我的頭靠到你的肩膀上,我是一個標準的正人君子,所謂施恩不望報,就是指這個。”他大言不慚地說道。

憐欣已經氣得沒有語言了,她轉過頭,看向前方,算了,不理他的瘋話了。但是她突然冒出的一句話,是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的。

“看樣子,你的肩膀已經借很多人靠過了,所以很習慣別人的依靠吧。”此話一出,連她自己也發覺了話中的醋意。

文雨飛沒料到她竟這樣反駁他,一時語塞。

聽不到他的辯駁聲,看來她又揣測對了他的心思,她感到很失落,一抹不安的感覺在心中逐步擴大。

“籲――”

沒料到他突然勒住了馬匹。

文雨飛率先下馬,然後神情嚴肅的接憐欣下馬。

“幹什麼?”不明所以的憐欣跳下馬,四下張望,“是不是又發現傲雲堡的人了。”

文雨飛搖搖頭。

“那你為什麼突然停下來。”憐欣不解剛才還嬉皮笑臉的文雨飛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你看著我。”他的語氣中有著一種威嚴,令憐欣不敢拒絕,原本背對著文雨劍的她,隻得緩緩地轉過身來。

“什麼事?”憐欣站在他麵前不解地問。

“我要很鄭重地澄清一件事:我絕對沒有任何紅顏知己,也沒有讓任何人靠過我的肩膀,我雖然性格外向,愛開玩笑,但是我有我的原則,所以請你不要誤解我。”文雨飛認真地說道,語氣的嚴肅程度誤讓憐欣以為自己看到的是文雨劍,而不是他。

“你告訴我這些幹嘛?”在聽完他的鄭重聲明後,她的心突然跳得好快,這麼說來,他的這些舉動,隻是針對她一個人,可是為什麼他會這樣對她呢?

“我隻要讓你明白,我不是一個隨便的人。”文雨飛眼中沒有一絲笑意,直盯著她。

“我知道了。”被他盯得不好意思的憐欣,不自覺的臉又紅了。

“好啦,我們上馬吧,如果你累了,你可以靠著我的肩膀。”他的眼中笑意浮現,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幻影。

憐欣詫異他的變臉速度,任由他抱著上馬,也安心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任由他帶著她走。

看著靠在她懷中緩緩入睡的憐欣,文雨飛的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對了,我忘了問你,你覺得培雲怎麼樣?”培月一副很期待他回答的模樣。

文雨劍皺眉道:“怎麼會突然問這個?”

“你別管,先回答我就好了。”培月雀躍地說道。

“一個人能在那麼惡劣的環境中生存下來,就那份毅力已經很讓人佩服了。”文雨劍老實地答道。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你覺得,文雨飛配得上培雲嗎?”她這才切入正題。

“你想撮合他倆?”文雨劍挑眉問道。

培月略微思考了一下,“想,也不想。”

“怎麼說?”文雨劍平靜地問道。

“想,是因為憐欣喜歡文雨飛;不想,是因為我對文雨飛完全沒有好感。”

“我以為你不討厭二弟。”

“那是以前,自從前兩天文雨飛一味指責培雲是奸細時,我就特別特別討厭他。”培月可是愛憎分明的很,如果有人對她或對她的朋友、親人不好,那她就有絕對的立場與之為敵。

“那如果他們兩情相悅呢?”文雨劍感興趣的問道。

“何以見得?”培月反問道,她怎麼一點都沒看出來呢。

“他指責憐欣是奸細的時候。”文雨劍緩緩說道:“其實他心裏明白憐欣不會加害文雲山莊的,隻是他不願意去相信憐欣,他在意的是:憐欣隱瞞了自己的身份。所謂愛之深,責之切嘛。”

“哦。”培月點點頭,“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並不會因此不討厭他,反正大不了以後少跟他說話,對了,你說這一趟他會不會比我們先找到她?”

“可能吧,這種事誰也說不清楚。”他繼續說道,“如果他找錯了方向,或是憐欣已經被捉回傲雲堡,要不然就遇到了意外等等,但我相信,如果她和二弟有緣,定會相逢。”

培月擔憂地看向文雨劍,他說的可能太容易發生了,如果真的找不到憐欣了,該怎麼辦?

看到神色凝重的她,文雨劍難得的安慰道:“一切自有定數,她會沒事的。”

“我知道。”培月點點頭,“對了,明天就是我大哥和雨詩的大婚了,可惜我們不能回去親自向他們賀喜。”

“是有些遺憾。”文雨劍感慨地說道。

“這一切還不都是我的功勞,如果沒有我,我大哥會遇到雨詩嗎?你看,我一出馬,就促成了他們這對新人,偏偏我阿瑪和額娘還老說我愛闖禍,其實有些時候我還是蠻會做好事的,你覺得呢?”她自吹自擂道。

對於這一點文雨劍可不敢苟同,他略一思考,直言道:“你運氣好!”話音一落,文雨劍便策馬而去。

“就是,這一點我也覺得。”看著揚長而去的文雨劍,培月有些沾沾自喜,難得文雨劍表揚她,看來他不習慣表揚她,所以害羞的跑到前麵去了。

她心頭喜滋滋的,但仔細想一下,又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突然她醒悟過來,喃喃自語道:“咦,不對,我搓合他們跟我的運氣好不好有什麼關係啊?難道,啊,原來他並不是覺得我會做好事,是覺得我闖的這種禍,居然都會有人去善後!”搞了半天,人家在變著方的罵她闖禍的功力不容小覷,虧她還以為文雨劍害羞,去,見鬼的害羞,他文雨劍根本連“害羞”二字怎麼寫都不知道。

等她想找文雨劍算帳時,文雨劍早已不見身影了。培月氣得渾身發抖,忍不住顫聲大吼道:“文雨劍,你給我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