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午膳過後,坐在馬背上的文雨飛就在生悶氣。生悶氣?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憐欣轉過頭,不確定地再看了他一眼,可是他的的確確是在生悶氣啊,他一直都不肯開口說話,而且時不時的瞪她幾眼。
但是,到底她做錯了什麼,讓他如此生氣。
“喂,你幹嘛老是瞪著我?”她不滿地問道。
“你自己清楚。”他莫名其妙地拋下這句話,更讓憐欣摸不著頭腦。
“我到底清楚什麼啊?”憐欣喊冤道,“就算要給別人定罪也應該有一個罪名吧。”
“你不守婦道。”他氣憤地拋出一句話。
“我,我不守婦道?”聞此言,憐欣差點跌下馬來,她又什麼時候不守婦道了。
他不再回答,隻是陰沉著一張臉。
憐欣上下打量自己一番,沒錯啊,她現在還是男裝打扮啊,而且她守不守婦道跟他有什麼關係,可他怎麼會無端地吃起飛醋來呢,吃醋?他會吃醋,可能嗎?
“你沒事吧?”憐欣好心的轉身摸摸他的額頭,又再摸摸自己的額頭,“好像沒發燒啊。”
文雨飛斜瞪著她,滿臉的不悅,就是不再說話。
“你到底是怎麼了?你再不說話我可要生氣了。”
沉默半晌,他才出言道:“剛才那些人一直都盯著你,你還對他們笑。”
“噢,你是說剛才嗎?”憐欣拍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剛才那些人是我前兩天路上遇到的乞丐,我看他們可憐,便將身上所有的文錢都給了他們,今天他們是特意來道謝的。”
聽完她的解釋,他心中一陣釋然,因為那群人他好像也見過,也是因為他們,他才知道了憐欣的下落。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告訴我,害我都快把眼睛給瞪穿了。”文雨飛說道。
“我就說剛才你的表情怎麼那麼怪,難怪他們想上前來都不敢,原來是你在瞪人家啊。”停了一下,她又繼續說道:“對了,你幹嘛像仇人一樣瞪著人家,還有無端地說我不守婦道。”
“這個--”文雨飛自知理虧,卻又說不出什麼理由。
“算了,你不生氣就好,我們繼續走吧,你說明天我們能到文雲山莊嗎?”
文雨飛說道:“最快的也要大後天晚上,慢的話,還得往後推一天。”
“我到文雲山莊真的能再見到培月嗎?”憐欣蹙眉問道。
看到她落寞的神情,他連忙答道:“應該可以吧。”
她有些傷感地說道:“可是,明天就是蘇平王府和文雲山莊大婚之日,快的話到大後天培月早就隨他們回平王府了,我想我可能見不到她了。”
“你放心吧,如果你在文雲山莊見不到她,我會帶你到平王府去見她的。”文雨飛不忍見她的情緒低落,做出承諾。
“真的嗎?那樣我還可以見到她。”憐欣的眼中閃出興奮的光芒,“不知道她和你大哥怎麼樣了,你覺不覺得其實他們很相配。”
文雨飛很不給麵子的搖搖頭,小聲地說道:“我不覺得他們相配,但是我倒覺得我倆很相配。”
“什麼?”呼嘯而過的風聲有效的阻擋了文雨飛那關鍵的一句話。
“沒什麼。”驚覺自己坦承了心意,發現她沒聽清楚,他連忙否認道。
“你剛才搖頭幹嘛?不同意我的觀點嗎?”憐欣不悅地問道。
“沒有,沒有,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怕她生氣,他很沒骨氣的放棄了自己的觀點。
“我在想如果培月做了你的大嫂,你一定很開心吧?”憐欣開心地又問道。
他僵硬地答道:“是。”才怪,這培月格格闖禍的功夫太厲害了,若真的嫁進了文雲山莊,隻怕闖出的禍事更加的精彩絕倫呢,這種麻煩人物,還是少惹為妙,而且他深信知道培月的格格身份後,大哥肯定不會對她有什麼念想,依他大哥的性子,在江湖上找一位女俠相配還行。
“我很期待那一天。”憐欣一臉憧憬。
“是,我也很期待。”他很識時務地點點頭。不過和他期待有所不同,他期待的是和憐欣一同離開文雲山莊和傲雲堡,找一處沒人認識的地方生活。畢竟,父親是不會接受魔頭的女兒來做他的二兒媳婦的。
驚覺自己好像考慮的太遠了,他這才收回思緒,他一旦清楚自己的心意後,便不會在意別人的看法,好,等回到文雲山莊,他就告訴父親,不管憐欣是什麼身份,他都堅持要娶憐欣為妻,如果他不同意,他就和憐欣隱居山林。
培月知道自己的容貌嬌好,但是,沒想到換回了女裝的她會這麼招人喜歡。
她坐在草地上,不滿的瞪著一個又一個目不轉睛盯看她的男人,心裏想著,這些人怎麼不知道收斂一點,如果雨劍在身邊就好了,這樣,至少那些人不敢那麼放肆地盯著她,害她的眼睛都快瞪酸了。
本來從昨天以前她一直男裝打扮倒沒什麼事發生,不過今天下午她一時興起,想給文雨劍一個驚喜,誰知,他吃過午飯後就不見人,沒有辦法,她隻得自己到處逛逛。
“好漂亮的女子!”一油頭粉麵的公子哥帶著一群打手,不懷好意的逼近她。
很多人都垂涎她的美色,但至少他們還是守禮之人,隻是一直盯著她看,不像眼前這流裏流氣的公子哥已經走到她跟前來了。
“小美人,你獨自一人欣賞風景,會不會太孤單了,讓本公子陪陪你如何?”油頭粉麵的公子哥臉上帶著令人作嘔的笑容。
“滾開。”培月沒好氣的大聲吼道。
“小美人,你又何必拒人於千裏之外呢?俗話說有緣千裏來相會――”
“會,會你個頭啊,你跟癩皮狗有緣,你去跟它會啊,滾開。”培月柳眉一豎,有些動氣道。
“小美人,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想我堂堂知府公子黃俊人,一表人才,你跟了我,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油頭公子耐著性子說道。
培月生氣的大罵道:“就你這個樣子,我呸!隻是一個知府的兒子就敢這樣橫地霸道,魚肉鄉民,等我告訴阿瑪,定要他好好辦你。”
“喲,喲,小美人生氣了,你們瞧,小美人生起氣來的模樣更是讓人心動萬分啊。哈哈哈。”黃俊人厚顏無恥地說道,全然不顧河邊路過的人們對他們指指點點,而且他的手下也跟著他一起大笑起來,看來,這樣的場麵他們早已見慣不驚了。
培月可忍不住了,她站了起來,單手向黃俊人劈去。
沒料到培月竟有武功,他吃了一驚,連忙躲開這一掌,並開始反攻。
並不擅長打鬥的培月,除了翹家的輕功尚可,其它武功底子是很差的,對付一些沒有武功的人還好,但對付那些會武功的人就更顯得力不從心了。而且她這段時間穿慣了男裝,突然換回女裝,裙擺左牽右絆的很不方便。
她吃力的躲開黃俊人的招式,竟沒注意到腳下的石頭,又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擺,一不小心絆倒了,黃俊人的手下趁機一湧而上,將她五花大綁。
“你到底想幹什麼?”被五花大綁的培月惱怒地瞪著黃俊人。
“你說呢?”黃俊人狂笑著,他根本不把培月的掙紮放在眼裏,想他堂堂知府的公子,豈會拿一介平民百姓沒辦法,那他不是白混了嗎?
“公子,別跟她廢話了,我們先把她帶回去吧。”一打手滿臉堆笑地建議道。
“好。正合我意。”黃俊人一揮手,召集眾人回府。
“喂,你們想幹什麼啊?你們到底還有沒有王法?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有種放開我,我跟你們單挑,我們比劍,比刀,你們這群無恥的強盜……”
“喂,憐欣,我是不是看花眼了,前麵那被人五花大綁,又念念有詞的女子怎麼那麼像蘇培月啊。”文雨飛使勁地揉揉雙眼,他還真不確定蘇培月會出現在這裏,所以想努力看清楚一點。
憐欣聞言抬頭望去,臉色突變,驚呼出聲,“天啦,真的是她,隻是,隻是她怎麼,怎麼會被人五花大綁起來。”
見培月這副模樣,文雨飛嘴角掠過一絲笑意,然後搖頭晃腦地感慨道:“她闖禍的本事果真不容小覷啊!”
憐欣可沒有文雨飛那麼鎮靜,她急急地抓著文雨飛,大聲說道:“還等什麼,你快去救小培啊,不能讓她受傷。”
文雨劍掏掏耳朵,懶懶道:“真是的,為什麼她闖禍,我要去善後,我跟她又沒有關係。”
憐欣生氣道:“你不去,我去。”說完,撇下文雨飛前往搭救培月。
文雨飛連忙拉住憐欣,“真受不了你,我剛才是在開玩笑嘛,我這就去還不行嗎!但是你要答應我站在這裏等我就好,不能跟著看熱鬧,我怕傷了你,如果你不答應,我就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