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月忽然抬起頭,一本正經地說:“憐欣,請你以後不要叫我格格,可以叫我培月。不過因我現在是男裝打扮,我現在用的是我大哥的名字――蘇培宇,所以你叫我小培就好。”

見培月露出難得的嚴肅表情,憐欣隻得答應:“好、好,我以後不叫你格格,叫你小培,行了吧。”

“嗯!”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就這樣二人冰釋前嫌,都為找到了個誌趣相投的知己好友興奮不已。最讓她們驚奇的是,她們竟都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時辰出生的。現在就連晚上投宿,幹脆都同床而眠,各自講著小時候的趣事,讓對方更進一步了解自己。

憐欣還是將她視為珍寶的那支碧綠色的發簪送給了培月,而培月也將自己隨身的玉墜送給了憐欣。在旁人看來,都誤以為這一對外貌出眾的男女是新婚燕爾,大都投以羨慕的眼光。天亮了,憐欣為了避免麻煩,也換上了一套男裝,裝扮和培月大致相同,乍看上去,還真點像兩兄弟呢。

“如何?”憐欣轉了幾個圈,等待著培月的評價。

“漂亮。”培月給了個較高的評價。

“看來我也得改名了,叫什麼好呢?連興,怎麼樣?”

“為什麼不叫傲欣呢?”培月不解地問。

“因為‘傲’姓在江湖上很少,我怕暴露身份,所以就叫連興吧。”

“說得也對。”

培月貪玩,覺得騎著馬無法好好欣賞沿途的風光和景色,所以二人棄馬徒步前行。不過,這走一、兩個時辰還好,但走了三、四個時辰都沒有看到熱鬧的城鎮,兩人這才覺得不要馬匹代步,實在是一個不明智之舉。

實在是累得受不了了,培月再也顧不得什麼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形象,一屁股坐到路旁的雜叢中,朝還在繼續前行的憐欣大聲說道:“小欣,到底還要多久才到文雲山莊啊?”

憐欣轉身見培月已經坐下了,這才走到培月身邊和她並排坐下,抹抹了額上細細的汗珠,“你再忍耐一下,再過一個時辰就可以到文雲山莊的勢力範圍了。”

“小欣,我好餓、好渴哦,我的水都喝完了,你的呢?”培月搖搖空空的水壺。

憐欣也拎起自己的水壺,搖了搖,“我的水也喝完了。”

培月一臉無奈的朝四方張望。

“小欣,快看,前麵有茶鋪,我們可以休息一下,喝杯茶解解渴。”培月興奮地搖著憐欣。

“好是好,但是――”憐欣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培月,“我覺得你是不是應該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別把店小二給嚇著了。”

培月這才發現自己的裝扮已經完全變樣:漂亮的折扇被她插在頸脖處,刻意梳的留海也被她無奈地拂到耳後,甚至那飄逸的長衫也誇張的掀起,懸掛在腰間打成結,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被強盜洗劫過呢!

“知道啦!”培月無奈地點頭。

“店家,來兩杯茶水。”培月大大冽冽地朝小二喊道。

小二迎上前來,冷冷地說:“此地不做生意,請兩位到別處用茶。”

“你這是什麼態度,叫你們掌櫃的出來。”培月生氣了,好不容易找到一處歇腳處,卻不做生意,怕不給錢啊。

茶鋪掌櫃迎上來,同樣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小店確實不做生意,請二位自便。”說完,伸出右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不經意間,憐欣看到茶鋪掌櫃伸出的右手上有一個令她觸目驚心的圖案,那是傲雲堡的專屬標誌,他們是傲雲堡派出的殺手。

憐欣的臉色刹時變得蒼白,顫抖的雙手一把拉住還欲理論的培月,“小培,我們走。”

“你怎麼了?”看到憐欣緊張的樣子,培月隻得任由憐欣拉著往前走,噢,不,應該是往前跑。

“到底怎麼了?什麼事情把你嚇成這樣?”培月邊跑邊問。

“他們是傲雲堡派出的殺手。”憐欣神色凝重地說。

“什麼?那他們是來捉我們的麼?”小培連忙停下腳步,緊張的問,下意識的想把憐欣藏到身後。

憐欣為她的舉動感到窩心,她也停了下來,笑了笑:“應該不是,如果是捉我們的,我還能拉著你跑嗎?”

“這倒是,那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看看。”培月邊說邊尋找可以隱身的地方。

“也好。”

兩人終於找到一處較隱蔽的地方,剛好可以將茶鋪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

果然,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前方就來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位五官出眾,相貌英俊的男子,一看到他那剛毅的眼神,便知他不是等閑之輩,高大的身材,冷漠的神情更顯出不凡的氣質,一襲青色的長袍給人一種冷冷的錯覺。

“小欣,那人好出色,蠻英俊的,隻是感覺有些冷漠,挺有氣質的。”眼睛一直盯著那人,培月忍不住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從小在王府長大的格格對俊男美女自是不陌生,就拿她的大哥蘇培宇來說吧,因為長相英俊斯文,為人也幽默風趣,倒貼他的名媛淑女不知道有多少,可他哥哥對擇偶條件甚是嚴格,從小到大還真沒見過他對哪位美女特別好的。不過她覺得哥哥除了好看外,倒沒什麼懾人心神的氣質,哪像這位酷哥,雖然相隔百米,仍能感覺到那股寒意。

憐欣晃了晃身旁被勾走心魂的培月,“他是文雲山莊的少莊主文雨劍,性格冷漠,且喜怒無常。”

“真的嗎?”培月有些心猿意馬地說:“我最不喜歡這種自負的人。”那他的武功一定很不錯了,說不定還可以打敗大哥。咦,不對,打敗大哥幹嘛,他又不去比武相親,算了,不要胡思亂想了。

文雨劍揚揚劍眉,俊俏的五官透著冷意,提著寶劍走進了剛才趕出兩人的茶鋪。

奇怪,茶鋪掌櫃怎麼不趕他們走,看那小二還殷情的給他們倒茶呢,哼,太不公平了,就一個文雲山莊,值得他們這麼大驚小怪嗎,如果他們知道我的身份,還不定會殷情成什麼樣子呢!

培月有些忿忿地想著。“喂,小欣,他們為什麼不趕走文雨劍?”她再也忍不住出聲問道。

憐欣沉吟片刻,“如果沒猜錯,他們是來殺他的。”

“啊,那我要去告訴他們。”培月著急的想衝出去。

“你瘋啦,我們現在自身都難保了,你還去救別人,再說,你這樣突然的冒出來,說不定文雨劍還以為我們會有什麼企圖呢。”憐欣連忙將她勸住。

“可,他要是中了圈套怎麼辦?”培月擔心地問。

“文雨劍武功高強,而且向來沉著冷靜,對於這些殺手,他應該不會放在眼裏,我們先看看再說吧。”

“那好吧。”培月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繼續待在那裏看戲。

文雨劍提著寶劍坐到了桌旁。他身後的人也一起坐下,短短瞬間,整個茶鋪的桌子便滿員了。

他緩緩的端起茶杯,細細地品上一口,忽見他眉頭緊鎖,看來他已意識到杯中之物有詐,就在此時,他身後的人已挨個倒下了。

文雨劍一摔茶杯,連忙抽劍抵住從身後偷襲的殺手,輕輕一用力,小二應聲倒地,店鋪掌櫃見狀,連忙召集所有埋伏在周圍的殺手將文雨劍團團圍住。

培月見狀,急急地想衝進重圍,卻被憐欣一把拉住,“對方人多勢重,你的武功很差,最好別去送死。”

“可是,可是他喝了茶,好像中毒了。”培月急得快哭出來了。

“奇怪,他中了毒,你那麼擔心幹嘛。我們先等等再出去,不然會給他惹更大的麻煩。”憐欣冷靜地說道。她不是不想幫文雨劍,隻是培月太衝動,隻怕到時人沒救著,反而自己送命。

“好吧。”培月看到憐欣嚴肅的表情,隻得投降。

店鋪掌櫃冷冷一笑:“你已經中了漫性奇石散,若再用力抵抗,隻怕會內力盡失,加速死亡。”

文雨劍冷冷地看著他:“是傲雲堡派來的吧。”說話間,暗中將功力集於雙掌,恃機待發。

“是又怎樣?誰叫你們文雲山莊這麼多事,老愛為那些所謂的正義人士出頭,不給你們一點顏色瞧瞧是不行了。”掌櫃的大聲吼道,他才不相信快死之人還有什麼本事能對付他們。

“是嗎?”冷冷地聲音響起,“那不如我先送你們一程。”話音剛落,文雨劍雙掌齊發。

刹時,一股殺氣排山倒海而來,令傲雲堡的殺手們措手不及,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文雨劍也因功力耗盡,口吐鮮血,昏死過去。

培月和憐欣看著這駭人的一幕,驚訝地說不出話來,若不是見文雨劍倒下了,隻怕還沒清醒。

“小欣,救人要緊。”培月首先回過神來。

“嗯。”

兩人跑過去,將文雨劍扶到一張桌子上。

憐欣探探他的鼻息,“還有呼吸。”接著她又把把脈膊,“本來隻中了一點慢性奇石散,但由於他用功過度,耗盡內力,毒液已竄至全身。”

“小欣,你是傲雲堡的人,你一定有辦法救他,對嗎?”培月著急的問。

“把握不大。”憐欣從懷中拿出一粒藥丸,“這粒藥丸隻能讓他多一天的命,我們必須盡快將他送回山莊,至於能不能替他解毒,隻能憑他的造化了。”憐欣有些無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