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和鄭為之間的故事講完了。”戴慶森癱在椅子上，散出十足的慵懶勁。用網絡語言來說，這是死宅獨有的氣息。
這個故事說完，已經過了三個小時。期間太過複雜，但戴慶森並未喝水解渴，而是抽煙。抽了到第十二條才停止。林哲還不知道他的煙癮居然這麼大。
林哲蹲坐在年久的木椅上，埋頭思考。
“現在你對鄭為這個人有基本的了解了吧？高中那件事之後，他從原先的悶騷腹黑，變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宅男。”戴慶森剛從網上學到這個新鮮詞語，索性試用一下。
“我隻有同情。”好久好久，思考中的林哲開口道。
戴慶森也不再說話。他還想抽煙，但煙已經抽完了。
“不管誰遇到這種事情，都很難走出陰影。那麼鄭為老師變得沉默寡言後，應該也變得很理性才對，為什麼經常傳出他騷擾女學生的事？”林哲直視戴慶森的眼睛。
“這就跟他的宅男屬性有關了。”戴慶森把“宅男”跟“屬性”這兩個詞混在一起用，覺得效果不賴，便繼續說，“再那之後，他不僅變得性格孤獨起來，也對抑鬱症人群十分關懷。但是重點卻在女生……宅男嘛，很少接觸女性，包括我。他不大會跟女生交流，想跟她們談心時，便會弄得扭扭捏捏，結果均以搞砸收場。這麼弄，不久，他便被扣上那子虛烏有的‘騷擾女學生’的帽子。直到現在還沒有澄清。他也懶得澄清。”
聽完戴慶森的話，林哲又對鄭為這個人感到憐憫。
“好吧，今晚的內容我會記在心裏的。我會對鄭為慎重對待。沒有做壞事的人是不會怕遭法律製裁的。”林哲咬出了這段話，神情肅穆，然後離開。
“知道。”戴慶森站起身來，準備送林哲，然而卻被拒絕。
“再見，謝謝您跟我講您多年前的傷心事。”林哲鞠躬道謝。
“沒什麼傷不傷心的，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戴慶森呼出一大圈氣，心態感覺放鬆許多。
林哲走過教師宿舍區。那裏的區域現在是成片熄火，唯有一兩間房還存在燈光。
其中一間，是鄭為居住的。
林哲躊躇，他在想要不要去拜訪一下。自他瞄上鄭為後，他還未正常地鄭為談過話。
去吧，去拜訪一下這個教師。
打定主意後，林哲輕手輕腳爬上樓梯。
這一片既沒有保安，也沒有監控；周圍沒有鄰居，隻有夏天殘餘的涼風吹嘯在走廊裏。
也真是，這個拐角的燈竟然壞了。林哲穿過黑暗，終於來到這個仿若被世界所隔絕的孤獨之地。
叩響門沒幾下，鄭為那副頂著眼睛疲倦的臉出現在林哲黑漆的視野裏。
他的身後帶著溫暖的燈光。看見林哲，他表現地很高興：“誒，小哲，你這麼晚了還來拜訪我麼？來來來，趕緊進來。”
林哲被鄭為熱情地迎進去。
“我給你去泡茶。桌上的甜點隨便吃。中午的時候招待不周，現在得好好款待。對了，小治沒有來嗎？”鄭為滿麵笑容，像節日裏好客的婦人一樣，一呼氣問出這麼多話。
“哦，小治沒來。改天有空我一定拉他來陪您。到時候一起聊聊天。”林哲說。
“嗯，那有點可惜。”鄭為打開一罐糖果，倒入果盤裏，“你這麼晚了，有沒有吃飯啊？”
林哲看向時鍾——九點出頭。
他六點的時候和戴慶森交談，晚飯都還未吃。現在注意到，確實很餓。
“一定沒有吃吧。”鄭為看出來，“等一下，我給你去熱飯。”
鄭為不容林哲爭辯，說完立即跑去廚房。
林哲坐在沙發上，再次環看這間不大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