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被巨大的黑色雲朵包圍著，光線幾乎銷聲匿跡。黑色的裏麵，時時爆出驚雷，閃光更是放肆地奔跑。
看這種架勢，再不多時，台風便會帶著毀滅降臨。現在暴雨隻是台風表演前的一個開幕典禮而已。
街上除了車輛在那裏爬行之外，已沒有了人影。那些車大多是拉客的，客人也大多是趕去學校的學生。距離上課還有一小時。
外麵的天氣變得更加惡劣，房間裏也變得令人寒冷。
周嘉嘉看著手機上新發來的信息，是名為“寄托”的回複：“對不起，我覺得我們並不適合。”
看到這句話，她並沒有表現出多少情緒波動，而是出人意料地滿足，或者說，她終於等到了答案。她並未覺得傷心，隻是滿臉淚水。
鄭為躺在床上，一隻手緊緊捏著手機，一隻手拭著汗。
他覺得這是自己有生以來最大膽最冒險的一次行動。不過現在卻沒有回複。
難道失敗了？
他又打開手機點進微信，第一行就是剛才發給周嘉嘉的那條信息。時間是十分鍾前。
鄭為對周嘉嘉沒有給予什麼曖昧人心的備注，隻標著簡單的兩個字：“嘉嘉”。
現在嘉嘉還沒有回複，那麼大概是礙於麵子而采取默認性的“拒絕”吧。
鄭為拋開這些雜亂思想，跳了起來。
“還是先吃飯吧……”
他走去廚房。裏麵的飯差不多快涼透了，菜則是要重新溫熱一頓才能吃；父母因為工作太忙，又不回來吃了：這種獨自一人坐在客廳吃晚餐的情景，遭遇的數次已經不可數了吧。
但讓鄭為心安的是，他的好友戴慶森每晚都會來找他，一同前去學校晚自習。這種陪伴是風雨無阻。
他一般都是六點半過來，現在應該快到了吧？
果不其然，鄭為想到戴慶森時，戴慶森那滿是吐槽的聲音便到來。
“外麵的雨真的大啊，我的鞋都濕了。你有沒有拖鞋，借我？”
戴慶森叉著腰，盯著眼前這個在悠閑吃飯的人。
“有。門口旁邊的鞋櫃裏，自個去挑。有綠有藍有紅有粉，隨便拿。”鄭為說。
“好的好的。鄭大爺趕緊吃完飯，再晚一點就要遲到了。”
“是是是。”
鄭為開始收碗筷。
洗碗前，他拿出手機——周嘉嘉仍未回複。
看來是真的泡湯了。鄭為想。但他也是有死心的準備的，畢竟他不想讓自己在青春裏有所遺憾。
狂暴的雨，不止讓多條馬路被掩埋，連路邊上的下水道也被堵塞住。
鄭為和戴慶森兩人頂著一把打雨傘想，穿著拖鞋蕩在水中，任暴雨打擊。
“你說，照這天氣，等一下該不會停課吧？”戴慶森嘶聲竭力地說。
“不知道。現在隻能先去學校了。”
“好的，現在學校就在前麵。”
現是將要上課的時候，空曠的校園隻有鄭為和戴慶森兩人。不止晚自習的監督老師，連門衛也不知所蹤。
他們兩人跑到教室樓下。鄭為說：“看停課鈴有沒有發布停課信號。”
“額……”戴慶森使勁盯著看，確認無誤，“並沒有……現在還是橙色，到紅色才發布停課信號。”
“算啦，來都來了。”鄭為脫下已經濕了大半的書包，走去廁所，“幸好我帶了身衣服。我先去廁所換一下，你先去班裏吧。”
“哦，去吧。”
他們的教室在十樓。每次爬去教室，都是氣喘籲籲的。而早上遲到的學生，更是放棄奔上去。
戴慶森放好書包，身體倚在欄杆上。從十樓望下去的風景，配合這稍加收斂的雨流，還真有點別致。
“你好。”
正當戴慶森望得出神時，一縷冰冷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響起。
是周嘉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