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點，學生們在明媚的陽光之中陸陸續續進入校園，準備學習。
再讀一天，學校便給他們放假四天，然後直接去高考。
樹枝上一端佇立著的鳥兒，似也知道這麼一回事，響起“嘰嘰喳喳”之聲，為奮鬥的學生鼓勵。
老師像大街上擺攤的叫賣一樣，一手拿著複習提綱，一手拿著教尺，拚力灌輸必考的知識點。
鄭為這次倒沒有像上次一樣寫試卷，而是專心聽講。
“你覺得老哈幹什麼這麼拚命？”
戴慶森在紙上寫下這麼一句話，拿給鄭為看。
鄭為：“望‘學生’成龍吧？”
戴慶森：“為嘛子我感覺他是為了獎金……”
鄭為：“……”
“同學們，高考沒什麼好害怕的！”老哈努力提高音量，想把自己裝成是激情四射、慷慨淋漓的模樣。但似乎效果不佳，“高考呢，是有一個固定的套路滴！高考呢，是有一個對號入座的答案滴！隻有你們努力學習，一定能夠成功！”
無力的內容引不到室內學生的一丁點掌聲。老哈很尷尬，但又說道：“我們學校為了能讓學生進行最後的考前奮鬥，打算後天放四天假，然後直接高考。但今晚還要再來學校參與晚自習。”
這一話放下，學生裏果不其然地出現“哀聲怨道”。
老哈咳嗽一聲，提醒大家收斂，繼而說：“今晚的晚自習，我配大家最後一程！作遺體告別……啊呸，做這學期以來的告別吧。反正明天也沒我的課。”
“哦！”大家齊聲說。
“對了，等一下下課要拍集體照，各自準備好。”老哈說完，望去牆上掛著的時鍾——還剩三分鍾下課。於是他自己先竄出門去了。
“慶森，等一下拍照時我們一起拍？”鄭為露出邪笑。
“那是必須的。畢竟在高三裏當了一年的同桌了。”戴慶森拍著鄭為的背，笑道。
教室裏的聲音逐漸響亮。大抵都是在議論拍照時要和誰在一邊，以及該站邊緣還是中間，站上麵還是站下麵。
周嘉嘉低頭不語。戴慶森猜的很對，周嘉嘉在這個班級的朋友很少，或許可以說是沒有。
等一下難道又要獨自一個人拍嗎？
從幼兒園畢業到現在的高中畢業，都是自己站在角落，也沒有人過來搭伴。
這種感覺真的很討厭，但也麻木了。
她忽然想到，自己旁邊不是有一個同桌嗎？
“語如，等一下我們一起拍？”周嘉嘉提起極大的勇氣，詢問她這一年之久的同桌。她的聲音裏帶有幾分膽怯。
“啊，這個啊……”沈語如不知道該怎麼回複，她很尷尬，“我跟其他人說好了一起站……抱歉！沒有你的位置。”
“這樣啊。那沒關係。”
正當沈語如低頭不知該怎麼繼續下去時，周嘉嘉已經不再看她了。她也鬆口氣，片刻後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到了中午，太陽的光線變得極強烈，像是拚命把自身的能量灌輸給地球，做著普照大地的“善事”。
操場上蔥綠的嫩草迎著風搖搖擺擺；石砌的旗台上，紅旗如指路標般奪目地舞動。
穿著深藍與白色相間校服的學生們整齊地擺好；有的像是剛跑去廁所裏換上，紐扣都忘了扣上；其中也有不配合的，亮著其他裝扮：但皆是洋溢著青春氣息。
隨著相機閃出亮光，他們的三年也預示著定格於這一瞬。
相機屏幕裏最角落裏站著一對微笑的男生：一個戴著白色眼鏡，笑出雙下巴；一個是抿著嘴地笑。
中午還很極盛的太陽，到了幾近黃昏時，卻蜷縮在烏雲裏。
黑壓壓的成片的雲，慢慢靠近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