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六月,s鎮的考生到第六天便要臨來高考。到了這個關頭,老師們自然是往死裏逼,學生也把自己往死裏逼。
班裏的課堂上,老師揮舞著教鞭,企圖把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都灌入到學生的腦海裏,助其考試成功。
課堂下,坐在正中央的鄭為在低頭寫試卷,同桌戴慶森則兩指夾筆,趴著看老師的“激情演出”。反正現在成績差的學生已經放棄,成績好的學生也不會多加注意這種“考前衝刺”。
“嘿,鄭為。”戴慶森用胳膊肘碰向鄭為,“你看老哈的門牙裏塞了片青菜。”
戴慶森說完還噗呲一笑。但鄭為卻仍在寫著試卷,全然不把戴慶森的話納入耳中。
這時講台上的老哈注意到了戴慶森開小差,便把他給叫起來:“戴慶森,這道題你知道怎麼解嗎?”
老哈那嚴厲又不容置疑的目光像是一隻充滿肌肉的手,直接把戴慶森給提起來。戴慶森瑟瑟發抖,但隻有硬著頭皮說下去:“用......用......”
戴慶森地吞吞吐吐弄得老哈十分不耐煩。老哈便吼道:“趕緊說答案,時間緊迫。不知道的話就把高中數學的所有公式給抄十遍。”
老哈當然隻是綽號。這個綽號的來源是因為這個人做事古板,容不得學生在課堂上露出哪怕一丁點的笑容,容不得學生哈哈大笑,所以他的學生便私下取這麼一個外號給他。
這一刻老哈把自己的形象給體現得淋漓盡致。台下成片安靜。
“答案是......那個......答案是那個......額……”
埋頭寫試卷的鄭為抬起頭來,嘴巴小聲念叨道:“答案是‘23x’。”
“23x。”
戴慶森聽見鄭為的話,迅速回答。
老哈有點尷尬,但還是恢複自然,說道:“下不為例,坐下。”
隨著鈴聲敲起,課堂從嚴肅又轉為吵鬧。
“你真會皮啊。非要到最後一刻才告訴我答案,嚇得我半死,那老哈可不好惹的。”戴慶森一口氣喝下半罐可樂,為去熱招涼,也為減緩緊張。
“讓你煩我。”鄭為揮筆敲了一下戴慶森的頭,“你真放棄數學了?”
“哪有。現在時間不剩一周,你打算靠這一周提多少分?還不如趁機放鬆一下,免得弄得太緊張,到時成績一出——哦吼!崩盤了。那還不得跳樓?所以不要弄得跟破釜沉舟一樣視死如歸啦。”戴慶森一手拿著可樂,一手扭動做著誇張的動作。
“切,”鄭為一臉邪笑,“趁現在能多摸點水就多摸水嘛。”
鄭為剛說著,卻有一個人走到他倆的麵前。
那是一個穿著潔白校服、紮著單馬尾的女生——周嘉嘉。
鄭為一直盯著周嘉嘉看,看得出神。直到戴慶森開口說話,方才把鄭為從出神裏拽出來。
“那個,周同學,有什麼事嗎?”戴慶森說。
“戴同學,可不可以寫一下我的同學錄?”周嘉嘉話裏毫無情感波動。她注意到一旁的鄭為後,又說,“還有鄭為同學,你能否也寫一下?”
“噢,哦。”
戴慶森接過周嘉嘉的同學錄後,周嘉嘉便不聽他的下句話,直接走了。
這弄得戴慶森和鄭為都一臉茫然。戴慶森翻開同學錄,想尋最後幾頁來寫的,卻發現每頁是幹淨得不粘塵土,白花花一片。
他回顧四周,確認周嘉嘉離開教室了,才疑惑地拿給鄭為看:“這......她第一個名錄拿給我們來寫,太草率了吧?”
鄭為一聽,立馬奪過,狼吞虎咽般掃視後說道:“沒搞錯吧?”
“她的朋友好像蠻少的。所以這同學錄是隨便給不熟的人寫的?”戴慶森做出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