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鄭為臉上顯出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你先寫？”
“也可以。”戴慶森從書包裏拿出筆，亮出筆尖。在快寫的時候他卻遲疑了，說道，“鄭為，你說寫第一頁還是後麵幾頁比較好？第一頁的話，會不會顯得有點沒禮貌？”
“不知道。”正在眺望窗戶外的遠方的鄭為表情變得嚴肅，“你有沒有周嘉嘉的微信？”
“啊，她的微信。”戴慶森翻出手機，“有。你要幹嘛？”
“發過來就是。”
“哦。”戴慶森點下“分享名片”。
暴雨洗刷著威嚴的老舊街道與古樓，不時地還擠兌出些時間殘渣。
這條舊街道是有幾十年曆史的了，經曆過風風雨雨，也見證過幾代人的新生和老去。
現在居住在這裏的一般是老人為多，但也是有一些處於底層階級的上班族在此落戶。
周嘉嘉拿著雨傘，行走在狂風夾帶的暴雨之中。她的水鞋在地上蕩出好幾片水花，惹得急流更加竄過其身邊，有種“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的感覺。
但可惜她不想也不能當行人。
周嘉嘉走到一間在這條老街上顯得較新的屋前。打開門，香水味撲鼻而來，這刺激地她腦子頓時清醒。
“嘉嘉回來了？”一個畫著濃妝的婦女急忙走到門前，捧著周嘉嘉稚嫩的臉，笑道。
她的衣著有點亂，像是臨時整理便跑出來的。
周嘉嘉拿著閉合而且裝滿水珠的雨傘，直截跑去二樓。這令那個婦女有點氣憤。
跑到轉角的樓梯口時，一個帶眼鏡的男人看到周嘉嘉，微笑道：“嘉嘉啊，在學校讀書讀得開不開心啊？”
這男人梳著背頭，但很淩亂；黑白西裝卻是打開的，裸露著胸腹；而且褲襠的拉鏈也是沒有合上：身上身下透著股類似腥味般的惡臭。
“不開心。”周嘉嘉撞開那個男人，鑽進房間。關門聲把整棟樓房給震動得搖晃幾下。
男人露出尷尬的神色，隨之轉成憤怒：“怎麼了，這家夥。”
“哎，別理她，親愛的。整天一副臭臉。催她學習又嫌我煩，真是造孽。”婦女一隻手撫摩著他的臉頰，另一隻手則伸向未合上拉鏈的部位。
“剛才來過一發，現在又來？”男人很想拒絕這個嫵媚的女人。但他的手還是老實地摸向那片隱秘地帶，“那可不能算價錢了啊。”
說罷，兩人纏綿在沙發上，如兩條動力不絕的蟒蛇一樣。
周嘉嘉在房間裏瑟縮著。她既很疲勞，也很無奈。
她回憶起自己的母親——也就是剛才那個妖豔的婦女，在幾年前與自己的親生父親離婚時的場景。
這又不由得緊緊一顫。
周嘉嘉的父母離婚之後，她隨了母親。她母親沒有打算重新結婚，重組新的家庭，而是揮霍積蓄，打扮地自己漂漂亮亮，然後花枝招展地走進燈紅酒綠的酒吧，開始了豔俗人生。
這個男人，便是母親的男朋友之一。
除了這個男人之外，這個婦女還傍上幾個私生活很亂的人。他們經常給她買禮物，周嘉嘉也有受惠的時候。
不過周嘉嘉一般都是把那禮物給扔進垃圾桶。
樓下兩人的呻吟聲時常在周嘉嘉耳中響起。她在抽泣。
窗外的暴雨並沒有減小的打算仍舊瘋狂飛舞。
有那麼幾個瞬間，雷電像製裁的利劍一樣劃過這舊樓的天頂。
周嘉嘉多麼希望它們揮向自己，連同這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