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叮鈴——叮鈴——”
一陣鈴聲響起,門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圍著圍巾的中年婦女。
“您好。請問小治在家嗎?”林哲禮貌性地彎腰、問候。
“哦。”中年婦女還沒有反應過來,隨即說道,“小治在房間裏,請進吧。”
“謝謝。”林哲跨進門檻,給中年婦女帶到一扇木門前。裏麵的房間隱約可以看到閃動的燈火。
“小治,你的朋友來了。”中年婦女朝門裏喊道。
這個中年婦女,大概是小治的母親吧。
“哦。來了。”小治在裏麵收拾東西。
“你們慢慢聊吧,我先走了。”中年婦女說,然後轉身去了另一較小又昏暗的房間。
“林哲,你怎麼來了?”小治有點驚喜。
“白天聊得太匆忙,現在再來慢慢敘一敘。”林哲露出一口白牙。
“哦。進來說吧。”小治驚詫莫名,但還是把林哲給請進來。
小治的房間與林哲自己的差不多大,布置也簡單:木質書桌擺在窗台,外麵的不夜景色一覽無餘;淡藍色的床鋪放在門口對角;旁邊的書櫃上呈放一些關於心理學和推理小說的書籍,還有香港明星張國榮的老唱片,看得出小治蠻懷舊的。
林哲仔細地觀察這房間,企圖在偵查一般,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他的舉措讓小治很是茫然:“怎麼了?我的房間有什麼問題嗎?”
林哲回顧過來,不好意思地擺擺手:“對不起,沒什麼。隻是好奇而已。沒想到你對心理學感興趣啊。”林哲指著書櫃上的一本戴維·邁爾斯著的《社會心理學》。
“略有研究而已。見笑了。”小治的語氣非常謙虛。
“你對抑鬱症也有研究嗎?”林哲又注意到書櫃上偏僻角落的一方擺著寫《走出抑鬱》一書。那本書的表麵看起來很新,沒有一絲灰塵,看來是最近買的。
“啊,是有一點了。你也感興趣嗎?”
不知不覺中,林哲開始把小治給拖入他目的的內容的核心了。而小治似乎還沒有察覺到。
“我對患有抑鬱症的人感興趣。”林哲說著,露出鬼魅一笑。
小治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便無從開口。
“哈哈,開玩笑的了。別介意啊。”
“哦,這樣啊,沒關係。”小治打開房間門,“外麵有點心,我給你拿過來。”
“不用了。你過來,跟你說件事。”林哲見小治回到原位,便開門見山,“你是不是知道明樂患有抑鬱症?”
這句話一脫口,小治的表情從茫然一絲絲轉成驚詫,最後一副雙眼沮喪,嘴巴似動,卻又僵硬: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什麼動作來回複。
“明樂得了抑鬱症,你是第一個知道的,也是當時唯一一個她告訴過的人。”林哲的聲音抑揚頓挫,沉重地講述著,“你本來是想打算,靠自己那無知來替明樂治好,對吧?
“可是你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份無知,間接地害死了她——她被凶手騷擾,又患有抑鬱症,崩潰之下,毅然跳樓自殺。這是你意料之外的事,也是最不願看到的事。
“她自殺後,凶手逍遙法外。警局裏大家都忙裏忙外地搜查,雞毛蒜皮的線索也沒有放過。雖然現在進程停斷了。可是你呢?
“你是她的男朋友,自己沒有帶她去接受治療也罷了,她自殺後,你連間接害死她的凶手都不願找,躲在家裏。要不就是去學校,案發現場,自稱所謂的‘可憐’來憐憫她,卻一點行動都沒有!沒有!”
林哲愈說,語氣愈激動。他自己覺得這樣子講是不是有點過分了。這些是他在來小治家的路上整理出的思路。這幾段話中,都是他結合線索所邏輯推理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