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還真是尷尬。林哲想著。
他之所以認識小治，可不是因為明樂的緣故。他和小治原本就是同班同學。
自他大一退學後，就與小治再未曾謀麵。而且，小治和明樂恰巧是大一在一起。在這之前，小治與林哲關係卻還不錯。
可以說，他們之間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麼尷尬，皆由於明樂。不過小治應該不知道，都是林哲自己的獨角戲而已。
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但還是去向他打招呼：“好久不見。”
聽到招呼聲，白色身影轉過身來。一副精致美麗的容顏呈現在林哲麵前。這張臉，給人一種顛覆了性別的曼妙感覺，像是魅惑的女孩，又像是稚嫩的男孩，錯亂了時間和空間。
襯托他柔和麵容的是一束中分的黑色卷發，夾雜幾根白絲。淩厲帶悲傷的眼神透過薄鏡片掃了幾下林哲全身，他方才認出。
“你是林哲？”小治有點詫異。
“好久不見。”林哲又重複一遍。小治那副麵孔把林哲震顫到了，“多年未見，你變得愈加帥氣了啊。”
小治如女孩一樣羞澀地低下頭，不好意思地抿嘴微笑：“過獎。”
“最近如何？”
聽到林哲這麼一問，小治收回稚嫩，目光與他正對。這目光裏給人一股無限的悲哀和痛楚，甚至還有無助。
“你也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麼吧？”小治無奈地說。
“節哀。”
“我沒事。”小治揮了揮手，“你怎麼在這？你不是當上刑警了嗎？應該很忙吧？”
“我隻是一個跑跑場子的小刑警而已，沒有多少事做的。”林哲說著說著，苦笑起來。
“加油。每個人都是從小事做起的。”
“我是來看看明樂自殺的場地的。”林哲突然轉變話題，令小治接不上口。
小治尋思了好一會兒，才說：“我也是。你人真好。”
小治給人的印象是一種文弱文弱，彬彬有禮的。但還夾帶少量的怯懦。
這些林哲與他為同學時都了解的清楚。所以他總說一些感謝性質的話，不足為奇。
“沒什麼啦。我是經常來看看，幾天前還來過呢。”
“你人真好。”小治依舊是當年的一副小女生模樣，“你應該沒接受這起案子吧？”
“沒有。但我想調查。”
小治沒有開口。他轉身繼續剛才地低頭俯視，俯視大地上櫛比鱗次的建築。
林哲有點好奇他在看什麼，也像他一樣趴在欄杆上俯視。
“你說，從這個高度上摔下去，會有多痛苦啊？”沉寂的小治終於開口。
“比不上抑鬱症帶來的痛苦吧。”
“她真的好可憐。”小治說話的聲音有點顫抖。
林哲不再接話。他的心裏也很痛苦。
可是真奇怪，別人的女朋友死了，與你的聯係幾近無關，你卻還為其痛苦，陷入自虐的狀態。這些所謂的“單相思”就是獨角戲啊。林哲另一個意識對愛戀明樂的那個林哲的意識說道。
“你調查的結果如何？”小治又說。這次，他的聲音恢複如常。
“進展和專門的調查小組的進展差不多。”林哲有點沒勇氣開口，這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成績。
“沒關係。她之所以會選擇自殺，大概是不願意接受侮辱吧，她這麼要強的人……”小治還想說些什麼，但及時止言了。
小治把肩上的書包拿下，從中翻騰，在尋找什麼。
林哲好奇地瞄了幾眼：學習資料、課外書籍、幾支鋼筆。還有一些諸如生活用品：短襯衫、背心、帽子，甚至車鑰匙、手表、手機、購物清單，甚至還有去警局新辦的身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