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淩豫的事情雖說暫時告一段落,但是他臨死前說的那一番話卻值得很多人深思。
左淩天在得知南潯還活著興奮的一路跑到大理寺。
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南潯再次看到左淩天的時候並沒有像他這般激動。
左淩天顯然注意到了南潯對他的冷淡。
“木頭你這是怎麼了?看你的樣子好像很不開心?”
南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沒事!”然後就沒了下文。
坐在馬車內左淩天望著神色陰鬱的南潯有好幾次都忍不住想開口跟她說話,可是話到嘴邊最終又咽了回去。
南潯此時的心情更是錯綜複雜。
左淩豫為他做的事情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她再也不用為左淩天的安危擔心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一件值得皆大歡喜的事情,她的心卻是如此的不難過。
曾經左淩豫和她在梅園在藕香榭說過的那些話,談過的那些詩詞,如今隻剩下一場回憶。
當所有的人都在罵他罪有因得,圖謀不軌的時候,她看著他不屑的表情,心很痛很痛。
不管左淩豫做了多少錯事,但他畢竟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她安慰過她。
回到王府之後,左淩天原本是想跟著南潯一起回藕香榭的,但是他瞧她根本就沒打算讓他一同前去的意思,便也不好再腆著臉去。
無奈之下左淩天便悶悶不樂的回了自己的住處。
跟在他身邊的小廝見左淩天一臉的爽利,便湊到跟前小聲的說道:“少爺,您也別怪南姑娘不理你,你想啊,不管怎麼說大少爺曾經也幫過她,大少爺雖說做了壞事被關押但到底是幫了不少南姑娘的忙,如今他落了這般田地,南姑娘的心肯定也不好受。”
左淩天對小廝的話不信的說道:“你倒是觀察的仔細,不過她真的會像你說的那般嗎?”
小廝見左淩天誇他,咧嘴笑了笑,“不是奴才觀察仔細,而是您沒瞧見她在看到左淩豫被人在朝堂上五花大綁送進大牢的樣子,她可是哭了呢?”
左淩天微微蹙眉,他剛才在見南潯的時候怎麼沒瞧出來她剛哭過,看來他還是太不關心她了。
由於左淩豫是犯了死罪,再過兩天就要問斬,所以南潯費了不少的心思才打通了關押煩人的獄卒。
左淩豫沒想到南潯竟然會來這裏看他,一時有些高興又有些生氣。
高興的是南潯在他如此落魄的時候會想著他來看他。
生氣的是南潯此次前來肯定是來瞧他的笑話的,不然的話她怎麼可能會這麼好心的來這裏還給他帶來這麼多他喜歡的吃食。
“你來這裏幹什麼?若是你是來瞧我笑話的,那現在你既然已經瞧到了,可以滾了。”
左淩豫惡狠狠的說出了這番話。
南潯拿碗碟的手一滯,還是把食盒裏精心烹製的食物拿了出來。
“這些都是你素日最愛吃的,隻是不知道這味道是否還和你的胃口,我來的急做的不免有些倉促,你就將就一點吧!”
南潯說話的語氣和從前沒什麼兩樣,就好像左淩豫現在根本就不是在大牢裏而是在藕香榭南潯的院子裏一般。
當初在院子裏吃飯還是南潯想出來的鬼主意,她當時對此事還詮釋說,‘在外麵吃飯不但可以賞花賞天,就連說話吃飯都能像仙人一般心曠神怡,就算是再不好吃的飯都能吃的津津有味。’
他為此還嘲笑她說,‘放著好端端的屋子不去,偏學什麼古人,不過能邊吃邊賞景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
左淩豫嘴角一勾露出了一絲笑意。
沒想到事已至此,他竟然還會想起這些事情來,當著是可笑,可笑。
左淩豫看著擺在麵前的各色吃食,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這麼好吃的食材和著這景倒是可惜了!”
南潯懂左淩豫的意思,她接口道:“好景配美食雖說是人間一大悅事,但不管是好景還是美食總要有好的心情與之相配才成。”
南潯的話剛一說完,兩人彼此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
左淩豫接過南潯遞過來的筷子,夾起一片竹筍放在嘴裏嘎吱嘎吱的嚼了起來。
“好景好菜好心情,我左淩豫此生無憾!”
南潯看著左淩豫吃的歡快,沉默不語。
左淩豫放在筷子,然後對南潯道:“你當真不怨我嗎?”
南潯將飯菜又重新收拾到食盒裏,“從來都沒有怨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這世間沒並沒有什麼對錯之分,不過是一時的衝動罷了。我隻知道當初我初來王府時你對我頗有照顧,你並無心害我,那麼我又怎麼會怨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