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及大明山陳情便想到了李靜訓,不知道訓兒是不是還在古蓬鎮等我,我失了信約傷了她的心,不知日後該如何麵對她。唉,想這麼遠有什麼用,自己不知道還能活多久,怕是到死也見不到她了。
“我呸!”一聲極為不屑的聲音鑽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英…英雄,我…我看…看是…狗狗熊…還還差不…不多!”一道結結巴巴卻極為囂張的聲音在酒肆一角張揚而出。
一名虯髯大漢“嘭”的一聲拍在酒桌,猛的站起身來,指著角落裏背對眾人的揚言者:“他奶奶個熊,哪裏來的雜碎,敢在沔陽城出言不遜,是不是不想活了!”
“老…老子…子本本來…來就就就是…鬼鬼,壓…壓根就…沒活…活著。”那結巴之人不屑的說道。
“裝神弄鬼,看老子不打爛你的腦袋!”那大漢擼起袖子準備把那狂妄之人拎起來胖揍一頓。
誰知剛走出幾步,身子一晃仰麵便欲摔倒,旁邊一名身背長劍的黃衣男子就勢扶住了他,嘴中卻驚訝的“啊”了一聲。
酒肆中的官客在看到大漢眉心處一根沒入腦袋三寸的筷子,一時鳥作獸散。
“好快的手法!”陳情暗暗心驚,正欲起身卻被墨肆按住,“先看看。”
黃衣男子長劍一指,滿臉怒氣的對角落的人道:“你這賊廝好生殘忍,一言不合便要殺人,報上你的萬兒來,小爺不收無名的鬼!”
“哼!憑…憑你…你也也配知知……”話卡到這兒,“道”字卻怎的也說不出來了。若是此刻沒有出現人命,這樣的語調怕是會引眾人捧腹大笑。
口吃男子努力的想憋出那個“道”字,卻始終難以辦到,坐在他旁邊一個消瘦的男子說道:“四哥,你別說了,我來說。”
那消瘦的男子側著的臉轉了過來,露出一張十分局促的五官。何來局促之說呢,隻因這人額頭又寬又高,而下麵的眼睛鼻子嘴巴隻占整張臉的一半,都快擠到一塊去了。
“憑你也配知道老子的名諱!”消瘦男子那扁平刻薄的嘴唇張合著說道。
黃衣男子劍眉一豎,冷哼一聲,說道:“賊廝忒的狂妄,如此草菅人命,必是大奸大惡之徒,你們若是真說出名字,怕是髒了小爺的耳朵!”
“你他…他娘娘…的找找…”這次又是“死”字說不出來了。
消瘦男子接著替他說道:“你他娘的找死!”
“哼!一個一臉奸像的醜八怪,一個不敢露麵的結……”“巴”字還未說出,黃衣男子長劍揮動,“叮”的一聲,一根竹筷撞在劍身之上,竟震得他噔噔退後兩步,右手微微發抖。
黃衣男子臉色有些難看,他著實未料到對方輕易擲出的一根筷子竟然震得長劍險些脫手。不過他不是畏事之人,胸膛一挺,厲聲喝道:“怎麼,又想暗箭傷人麼,小爺可不怕你們。若是好漢,跳出來與小爺大戰三百回合,看小爺不在你身上戳幾個透明窟……”
這次話又沒說完,便是“叮叮叮”三聲。酒肆的角落裏發出三根竹筷,前兩聲都是打在長劍之上,不過那黃衣男子也隻是堪堪抵住兩記竹筷的攻擊,長劍便脫手而出。這第三聲卻是從黃衣男子身後飛來的一枚銅錢與竹筷撞擊發出的聲音。
黃衣男子驚懼的眼神配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他並未看清第三根竹筷是怎麼偏離自己眉心的。
驚魂甫定,顫抖的雙手迅速撿起地上的長劍,雙足離地,越過麵前的方桌直抵口吃男子的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