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吃男子並未回身,在長劍距後心不過三寸之時,折過後背的右手捏住堅挺的長劍,往自己腋下一拉,黃衣男子的身子竟不自主的往前湊去,左手成抓扣住他湊過來的脖頸。
黃衣男子也並非泛泛之輩,岌岌可危之時,右手脫劍,雙手食中二指直戳其肋下左右章門穴。此穴乃是致命三十六穴之一,擊中後衝擊脾髒,阻血傷氣。
口吃男子雙手一鬆,右肘直頂黃衣男子的胸口。黃衣男子麵色發白,後退的身子險些撞破一方桌案。
不過兩招,黃衣男子便垂敗受傷,捂著胸口一時難以蓄力。
說書老者並未如其他酒客一般見出了人命便逃之夭夭,他雖有些膽懼,但還是走向前去扶住黃衣男子,對角落裏的二人說道:“不知老朽什麼地方說錯了,引得二位在此大開殺戒。此間之事均屬老朽一人言論,還懇請二位莫要殃及他人。”
“想死還不好說,不過今日老子也可留你一命,隻需你說三聲‘陳普勝是烏龜兒子王八蛋’,老子便饒你性命。”消瘦男子說著“哧溜”一口曲酒下肚。
“陳元帥俠肝義膽,救百姓於水火之中,老朽亦受過其救命之恩。如此辱及恩人的言辭,老朽便是死也不會說出半個字!”說書老者辭嚴義正的說道。
“那…那…那他…他娘的還…還還說什…什麼,老老五五,腦…腦袋割下下來,拴拴江…江州州城城門上!”口吃男子費勁的說出這一句。
此時黃衣男子氣力恢複,再次撿起被口吃男子丟落一旁的長劍,叫道:“當今天下能人誌士揭竿而起共抗韃子,你二人卻公然出言侮辱義軍將領,由此可見你們不光是草菅人命的惡賊,還是蒙古韃子的狗漢奸!”
口吃男子一掌震碎酒桌,雖然怒不可遏,但依舊用那滑稽可笑的結巴語調說道:“老…老老五…摘…摘摘…腦腦…腦袋!”
那叫老五的消瘦男子緩緩起身,以黃衣男子難以預料的速度欺至身前,三指成爪疾扣他的脖頸。黃衣男子將說書老者推至一旁,長劍斜刺消瘦男子腋下。
三指爪順勢而回,鉗住劍鋒往前一推,黃衣男子用盡全力抵抗。長劍漸漸的出現的弧度,讓黃衣男子越發難以堅持,“砰”的一聲,在長劍斷為三節的同時,一記彌漫黑氣的利爪勢要在黃衣男子身上戳三個透明窟窿。
“噗”利爪透胸而出,不過不是黃衣男子,而是擋在他前麵的說書老者。
“黑骨爪!”墨肆有些吃驚的說道。
“看出他們是什麼人了?”陳情問道。
“六盤五鬼!”
陳情有些不明白墨肆說出的這四個字,主語是六盤還是五鬼,便問道:“這到底是六個,還是五個,可明明現在是兩個?”
“他們本是蕭關六盤山一帶無惡不作的奸邪之輩,總共有五人,所以得名六盤五鬼,真名早已不得而知。不過這五人在江湖上臭名昭著,旁人便以他們奸惡的長相給他們命名。”
“那這五人都叫什麼?”陳情好奇的問道。
“與黃衣男子動手的那個消瘦男子,看他的樣貌應該是老五沒五相。”
“沒五相,這名字起的好,眼睛鼻子嘴巴確實都快擠沒了。”陳情調侃的說道。
“那個坐在角落裏始終背對我們的人應該叫做添四疤。”墨肆接著說道。
“嘿嘿,添四疤,那麼說明他臉上有四道疤嘍。”陳情有些不解,問道:“他背對著你,你怎麼知道他就是添四疤啊?”
“五鬼當中隻有老四是個結巴。”墨肆繼續吃著糖葫蘆,對麵前死人的場景並不放在心上。
陳情若有其事的點點頭,繼續問道:“那另外三個呢?”
“另外三個老大叫做缺一眼,老二叫做少兩耳,老三叫做多三瘤。”墨肆繼續答惑道。“顯而易見,我不用再描述他們的長相了吧。”
陳情點點頭,有些玩味的神色忽的變得凝重,中指再叩一枚銅錢打向沒五相正要抓破黃衣男子脖頸的黑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