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肆坐在幾盤精致的小菜麵前,翹首望著酒肆外左顧右盼的陳情,不知他又在做什麼。忽見他臉上一喜,興衝衝跑出了自己的視線範圍,正擔心要不要出去看看之時,又見他背著手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有個好東西,你想不想要!”陳情一臉神秘的說道。
“什麼東西?”墨肆並沒有表現的很期待。
“你看!”陳情像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拿出一根糖葫蘆。
而墨肆卻一臉平靜,對眼前的事物貌似並不感興趣,睜著水靈靈的大眼問了一句:“這是什麼?”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我說你看到怎麼都不驚喜,這個叫做糖葫蘆,小娃娃對這東西絲毫沒有抵抗力的,隻要看見就會嚷著要吃。”陳情眉飛色舞的說道。
墨肆一撇小嘴,略微有些嫌棄的說道:“我又不是小娃娃。”
“小姑娘也愛吃,呶,你嚐嚐。”說著塞進了墨肆手裏。
墨肆看著這紅的發亮的東西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抵觸的,她不想嚐試沒有吃過的東西,雖然它長得還算誘人。
輕輕的啟齒,一絲酸甜慢慢的沁入心間,那種鄰家少女的感覺緩緩的溢了出來,流盡了陳情的眼中,淌進了他的心裏。
“好吃嗎?”陳情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嗯。”墨肆有些滿足的點點頭,又輕輕的咬了一口。
陳情心裏美滋滋的,一邊看著墨肆一邊拿起碗筷,夾起一顆花生米往嘴裏放。
“啪”的一聲,驚得陳情到嘴的花生米都掉在了地上。
“隻見那嶽武穆,手持雙鐧,衝入敵陣。左劈右刺,前挑後掃,打的韃子腦漿崩出,棄兵曳甲。當時,但凡聽到嶽爺爺的名號,那金國狗熊都是嚇的屁滾尿流,不敢越過我華夏邊境半寸啊!”一位青布麻衣的說書老者手持驚堂木眉飛色舞的說著。
“好!”酒肆的官客聽到興處,大聲讚揚。
對於這些故事陳情在書中不知讀過多少遍,隻不過在說書人口中說出的又是另一番風味。先前他太專注於墨肆了,反而將酒肆中的其他東西拋於腦後。
那老者話鋒一轉,“可惜,這十二道金令,成了風波亭千古冤案呐,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啊!”聽到此處,無人不為嶽武穆感到痛惜,有甚者竟拍桌示憤。
“壯士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老者下巴的羊胡都在顫抖。“如此豪言狀語,也隻有此等大英雄大豪傑才說的出來。”
陳情聽的津津有味,而墨肆卻是吃的津津有味。
說書老者呡了一口桌案上的茶水,清了清嗓子說道:“這一百單八回的嶽武穆傳算是說完了。下麵老夫要說的是一位現世的英雄,此人乃是咱們沔陽漁家之子,少時飽讀詩書,又得高人相授習得一身武藝。至正十五年,其起義於黃蓬與倪文俊大破沔陽,之後南征北戰,是以功升大元帥,現今駐守江州。眾位老小,可知此人是誰?”
說書老人一句反問,吊足了陳情的胃口。他雖博古但未通今,對江湖門派天下大勢所知甚少,說書老者口中的這位英雄他更是半點不知。
“墨姑娘,你知不知道此人呀?”陳情好奇的問道。
墨肆雖算的上博古通今,但這“今”卻是指的江湖門派之事,而對於誰嘯聚一方,誰是皇帝誰是元帥,卻從未放在心上。隻能無奈的搖搖頭。
不過沔陽的百姓當然清楚這位將他們解救於水火中的大英雄,異口同聲的叫道:“陳普勝!”
墨肆聽到陳普勝的名字,秀眉微微一蹙隨即舒展。
而陳情對此人卻是更加的欽佩,當初在楊子甲盜掘駱越王墓便是為了將財寶獻於陳普勝,好教他推翻元廷。此番又見到如此多擁戴他的百姓,心中更是期望可以結識這等英雄,為天下黎民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