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行動得過於匆忙並未做露宿的準備。
於是,大家便各自將自己帶的幹糧烤熱吃下後,就地而臥,準備這樣挨到天亮。
天羅自報奮勇的要求和幾個別的館驛的驛丁一起值夜。
因為隻有夜裏他才好行動。
白天時他已在偷聽驛將和兵卒的對話當中明確的和親隊伍的方向。
有了方向,他就可以出手了。
而這麼多不同館驛的人在一起的夜裏,更不會有人注意到他的行蹤。
隻要連夜趕路的話。
說不定,天亮之前就可以混入和親隊伍中伺機行動。
想到這裏,天羅提起出門時帶著的一支竹棍,看了一眼大多數的人都已睡熟,跟著值夜的兩個兵卒也沒有防備。
他一晃身,將身形淹沒於小樹林中。
他拔足狂奔,他知道這一次也要跟前三百六十次一樣完美的完成任務。
否則,將客死於這塞外蠻荒之地。
忽然,天羅停下了腳步。
叫他停下腳步的,不是長途奔襲的疲憊。
不是前方無路可走。
也不是他改變了計劃。
使他停下的,是身後傳來的打鬥聲和慘呼聲。
天羅意識到,身後的那支隊伍遭到了攻擊。
很可能是突厥人。
血腥味,很重。
零星的幾堆篝火映照著一地的死屍。
他們有的被彎刀砍掉了腦袋。
有的被馬蹄踏扁了胸膛。
還有的,則是逃跑過程中被箭射死的。
當然,死屍中也有活人。
四個兵卒被幾十匹戰馬和幾十條穿皮散發手執彎刀的大漢圍在當中。
“兄弟們,雖然這次李大人的任務沒有完成,但是,報效我大唐的時機到。”一名兵卒對他另外幾個戰友說道。
“好,我們與這些突厥蠻夷拚了!”眾人高聲喊著向那群突厥人砍殺過去。
那群突厥人方才殺紅了眼,此時見到剩下的四個人勢單力孤還要與他們拚命,不由都紛紛大笑了起來。
他們笑得放肆,狂妄。
好像,看到這些明知道必死還要來送死的家夥,不顧一切的衝過來挨刀子,是一件極其好笑的事情。
當,第一個兵卒衝上來的時候麵對著他的戰馬前蹄高高抬起,還沒等他的刀揮出,身子一被馬蹄重重的一蹬,飛出數丈,到底斃命。
第二個和第三個兵卒幾乎同時衝到,兩個人準備幹掉一個突厥戰士。
可以突厥的人的勇武不在武器上。
而是他們每個人都是武器。
被攻擊的突厥戰士在刀劃過來的同時,縱身從馬上撲下,將砍他的兵卒按倒在地。
那兵卒沒等反應過來,臉已被如鐵錘般大小的拳頭砸碎了。
另一個兵卒見一刀沒有砍到那個突厥武士,轉頭再砍出第二刀的時候,他的雙手已被那個突厥武士的彎刀齊齊削落。
當他的雙手掉落在地上的時候,他的頭也掉了。
他的血噴濺到了第四個衝過來的兵卒身上。
此時,第四個兵卒血貫瞳仁,也發著狠地向那名突厥戰士砍將過去。
那名突厥戰士的刀,也同時砍向他。
就在雙方的刀都要互相接觸到對方身體時。
忽地,一根竹棍分別擊在兩人的胸膛上。
隨著一股強大的力,兩人都被擊得向後連腿數步。
被突厥戰士圍住的圓圈中,突然無聲無息的多了一個人。
一個驛丁打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