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羅,手執竹棍立於兵卒與那名突厥武士當中。
那名兵卒還想去拚命卻被天羅抓住手臂攔了下來。
包圍它們的一圈突厥武士中有一個人見天羅竟能不帶刀劍,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們當中。
於是便拔出自己彎刀,扔到天羅腳下,說了句突厥語,示意天羅與場中那名突厥武士決鬥。
場中那名突厥武士,回頭看了一眼他的同伴,忽然大笑了起來,仿佛知道天羅就是拿了刀也殺不死他一樣。
場中還有未滅掉篝火。
火光已微弱。
微弱的火光不停抖動。
照得這群突厥人仿佛是地獄的惡鬼。
天羅,並不為之所動。
他轉頭對那名兵卒低聲說了句:“馬。”
說完,天羅彎下身去拾那把刀。
他的動作極慢。
慢得就像,彎腰去拾起一朵嬌豔的花。
可惜,他撿起的是刀——殺人的刀。
刀在手,必傷人。
所以,天羅已出刀。
刀光借著微弱的火光劃出。
如殷紅的流星,如鮮血凝成的匹練,更如追魂般的地獄魔爪。
突厥武士的刀還未及劈出。
天羅的刀已到他的頸前。
所有在馬上觀戰的突厥武士,不由得一齊驚呼。
這一刀太快,一塊過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睛。
可是,這一刀忽地停下。
突厥武士,見有機會,馬上用刀將天羅的刀格開。
天羅的刀再進。
突厥武士的刀再格擋。
再進。
再格擋。
進。
格擋。
天羅的刀很快。
每次切中突厥武士的要害,卻偏偏點到即止。
他的目的隻是要讓對方後退。
突厥武士在四輪閃電般的攻擊下已不由自主的退到第一層包圍圈的邊緣。
這一次突厥武士似乎覺得隻要在天羅收刀之時攻擊就一定會疏於防備。
於是他抓住時機,雙手持刀掄將開去。
這一刀,迅捷、有力、摧枯拉朽!
可是刀招,除了速度,力量,以及武器鋒利以外,還要有方法。
天羅就很懂得用刀的方法。
他的刀無論是進攻,還是撤回,都可以攻擊,每一個動作都可以是殺招。
所以,他的刀格住了對方的刀。
然後,如靈蛇般沿著刀鋒,劃過對方的手臂,最終又停留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明明是劍招,卻能用突厥彎刀使將出來。
突厥武士後退。
他身後的人一帶馬韁,讓開一道空隙。
退。
再讓。
四招過後,天羅已將突厥武士逼出了包圍圈。
就在場中所有人都被天羅精湛的刀法所吸引的同時。
天羅頭也不回地大喊一聲:“逃!”
就在這個“逃”字剛出口的同時,天羅身後突然衝出一匹馬。
馬,是突厥人的馬,人,卻是大唐的人。
一人一馬沿著天羅打開的包圍圈的缺口,徑直衝出。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在場所有的突厥武士都還未及反映過來。
天羅已與那名兵卒,共乘一馬如風般狂奔遠去。
突厥武士們,在他們身後窮追不舍。
就好像追擊獵物般,狂吼著放箭。
馬,馱著一個人的時候,可以奔跑如飛。
馱著兩個人,勢必會放慢速度。
索性,現在是夜晚,這樹林裏的樹生長的又參差不齊。
對追擊他們的數十名騎著戰馬的突厥武士來說,著實是一道不小的阻力。
“兄弟,李將軍的部隊是否就在前方?”天羅回身一掄掌中竹棍,打掉身後飛來的箭。
“正是!”那名兵卒焦急地回答。
“衝出樹林後我們立刻棄馬,找地方藏身。現在是夜晚,他們隻會跟著馬蹄的聲音判斷方向。”
“好!”兵卒立刻答道。
身後依然混雜著馬蹄聲,叫喊聲,以及箭矢射出時破風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