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二副藥了嗎?”公孫玉翎黑著麵目問那隨從。
“是的,王爺,那醫師說,倘若這第二副藥再被白小姐吐了出來,那他甘願以死謝罪。”
“如此有把握嗎?”公孫玉翎思索道,“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王爺。”隨從將那碗藥放在了桌上,便退了去。
“芷落,現在本王親自來喂你用藥,若你再吐出來,本王立刻殺了那醫師,就當作是你不聽話的懲罰吧。”
公孫玉翎端起藥碗,舀了一勺抿了口,頓時皺起了眉頭。
這麼苦,芷落怎麼受得了?
男人隨即俯下身子,在女子的耳邊柔聲說道:“本王親自試過藥了,味道不苦,你一定喝的下去。”說罷,便將勺子湊了上去,放在白芷落的唇沿,一點兒一點兒地小心喂去。
誰知白芷落的牙齒緊闔,喂進去的藥水全都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公孫玉翎忙用袖口為她沾了幹淨,又舀了一勺送去。
“別鬧,乖乖把藥喝下去。”
白芷落依然緊闔著貝齒,眉頭更皺了幾分。
“喝了它!”公孫玉翎見她毫無反應,心下一狠,方才溫柔的神情一瞬間消散,伸手一把將女子細軟的胳膊攥了緊,指甲因為激動而陷入了肌膚,又將那藥勺向前抵去,將白芷落本就沒了多少血色的下唇壓得蒼白。
“喝了它聽到沒有!”公孫玉翎氣急道,“給我張開嘴!”
白芷落聽到他的吼聲,身子驟然一縮,將頭猛地偏到了一邊。
“本王讓你喝了它!”
公孫玉翎見狀,心中焦急萬分,一把扳過了女子的雙頰,下了狠勁地掐住,欲要讓她因疼痛而張開嘴,沒成想,白芷落突然間大叫一聲,嘴角浸出了一絲血液,氣息淩亂,但依舊將牙齒緊緊地閉著。
公孫玉翎看到那抹刺眼的鮮紅,心如刀絞,眼眸裏的疼惜一瞬間吞沒了視線,讓他差點紅了眼眶。
驀地,發現白芷落正渾身發抖,冷汗直冒,公孫玉翎站起身,一腳踹翻了凳子,大喝一聲:“來人呐!給我殺了那庸醫!”
突然,門口傳來一個男子的沉著聲音:“王爺稍安勿躁!”
白肅從門口急急地趕了進來,一抬眼,便看到了床榻上麵色蒼白的女子,頓時心中泛起一股愧疚之感。
“芷落,是哥哥沒照顧好你,讓你受委屈了。”白肅撫了撫女子的額頭,發現她滿頭的虛汗,身子也在微微發著抖,嘴角還有一道細細的血絲,便質問道:“公孫王爺,芷落這是怎麼回事?”
公孫玉翎根本沒有聽他在說什麼,一雙如火的眼眸直直地盯著他撫在白芷落額頭的手,一時間妒火中燒,將指骨捏得咯咯作響。
“本王……不準你碰她。”
“公孫王爺!我在問你話,芷落究竟為什麼在發抖?為什麼在冒虛汗?”白肅見他根本不理睬自己,心下也發了怒。
“本王再說一次。不準你碰她!”公孫玉翎渾身散發出嗜血的氣息,眼眸裏的神采褪了去,染上了猩紅,似乎已經忍耐到了極限。
“你這般樣子,芷落怎會不怕你!?怎會不發抖!?”白肅早已看到了他眼裏的妒意,卻毫不畏懼,“公孫玉翎!你為何變得如此暴虐?”
公孫玉翎聽罷愣怔住,看到床上的女子瑟瑟發抖的樣子,才驚覺自己剛才失了心智,當下整個人的戾氣瞬間消散,頹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是怕我嗎?本王,果真讓她怕了嗎?”
白肅看到公孫玉翎眼裏的哀戚,歎了一口氣,說道:“王爺,你當真該對她溫柔些。芷落從小便脆弱,饒是她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也是逞強的,她太擅於偽裝自己的情緒,有時可能連自己都沒有發現,其實自己很希望被溫柔相待。如今身染重傷,更是無意識地自保,你定是對她哪裏強硬了,她才會如此。”
“是這樣嗎?”公孫玉翎低垂了眉目,“那是本王大意了。”
“她對你心有芥蒂,你越是留在她身邊,她就會越排斥這種被威脅的感覺,在下從小便照顧著她,如若可以,還請王爺暫時避開,讓我來喂她喝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