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師很快便趕來了。
白芷落本就受了傷,加之一路的舟車勞頓,即便那領隊將她護得再好,也不免在馬上受了一番折騰。當下,麵色更是蒼白,呼吸不穩,傷口也都泛起了青紫色。
那醫師看了又看,皺了眉頭。公孫玉翎見他的表情有些凝重,厲聲問道:“她的病情究竟如何?”
那醫師歎了歎氣,如實回答道:“公孫王爺,實不相瞞,姑娘的病並非在外傷,那些均可以上了藥,不出十日便能好轉,這最嚴重的地方,要算是內傷了。姑娘不知受了什麼激烈的撞擊,傷了脾肺,怕是不好醫治啊。”
公孫玉翎麵色一凜,抓起醫師的衣服問道:“不好醫治是什麼意思?醫得好你要醫,醫不好你也要給我醫好才可,否則我絕不饒你!”
醫師聽罷,立刻變了臉色,連連應道:“王爺放心!王爺放心!在下一定盡心盡力,醫不好這姑娘,自願受罰!”
公孫玉翎將手一揚,那醫師便跌落在地。
“受罰?若你醫不好,可不僅僅是罰這麼簡單了!”說罷便上前大喝道,“立刻滾去煎藥!敢有絲毫怠慢,本王要了你全家的性命!”
醫師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連連點頭,一路彎腰便退了下去。
白芷落此時沒有什麼知覺,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些什麼,隻覺得渾身酸痛難忍,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看模樣似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公孫玉翎看到她緊鎖的眉頭,頓時怒火中燒,起身便出了門去。
“說,到底怎麼回事!”公孫玉翎一腳踢在那領隊的腰間,隻見他身子倐地彎了下來,一條胳膊費力地撐在地麵。
“王、王爺,請您息怒,我說來便是。”
那領隊的人將在林間如何與白芷落相遇,又如何救她的情景對公孫玉翎一一講來,沒有半點兒虛假。
“原來是這樣。”公孫玉翎眸中一道戾氣劃過,吩咐道,“來人啊,將那馬牽來。”隨從聽罷,立刻將那匹載過白芷落的良駒牽到了公孫玉翎的麵前。
“不知好歹的東西。”
公孫玉翎掃視了幾眼,忽然旋身拔出了侍衛劍鞘裏的劍,轉身狠狠一個橫劈,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速度之快,竟連出了殘影。隻見那馬一聲淒厲的慘叫,一雙前腿被生生地截成了兩半,瞬間重心不穩,一頭栽了下去。
那跪著的領隊看到此番景象,驚得立刻上前阻止:“王爺!不可啊!這可是您多年的一匹良駒,百年難求啊!”
公孫玉翎擦了擦濺來的血跡,陰沉著麵色道:“這般不通人性,傷了她,死不足惜。”
說罷,又是一個旋身,照著那馬的脖頸一刀砍下,頓時鮮血橫飛,那馬踢騰著斷了的腿,在地上開始抽搐起來。公孫玉翎冷冷地掃了一眼,便轉身離去。
末了,回頭吩咐道:“你們所有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全部都去刑司那裏,按照府裏的規定領罰。記住了,下不為例。”
一眾人聽罷,紛紛叩頭謝恩。
此時,白府的前堂之上,並排跪了三個人。
白老爺子陰沉著一張臉,在三人麵前微微踱著步,時不時將那三人看上幾眼。
“芷落前日大婚出逃,你們三人確實都沒有插手嗎?”白老爺子用拐杖重重地敲了敲三人麵前的地磚,眼神犀利地挨個兒巡視過那三人的臉色。
白芷笙委屈道:“爹爹,我沒有插手!姐姐大婚自是喜事一件,我怎會如此不識大體呢?”
身旁的白欽也趕忙接話道:“二姐姐說的沒錯!此等大事,我們定不會做這般手腳的!”
白老爺子微微點了點頭,量他們兩個年小的姐弟也沒有這番膽識,目光便順著兩人的頭頂落在了白肅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