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睡意朦朧之時,白芷落忽然覺得身上的被褥變得潮濕起來,不多會兒,自己的衣服也濕了起來,便揉了揉眼睛,撐起了身子。
此時,忽然“嘎吱”一聲輕響,房門被打開,一張熟悉的臉闖入了視線。
楚清決看到坐在床上的女子睡眼惺忪的模樣,嘴角正欲要勾起,眼睛卻掃到了她身上的衣服,立刻紅了臉,不作聲。
白芷落看到男人的臉色很是窘迫,不經意地低頭瞅了瞅自己,當下便發現衣服早已濕透,昨晚放在床上的那些碗裏的水,不知為何已經沒有了,自己身上蓋的被褥也濕了大半,紗衣浸了水,緊貼在身上,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底衣的輪廓,白皙的脖頸愈發顯得惹眼。
白芷落大驚失色,忙裹緊了鋪蓋,向男子責罵道:“無恥之徒!你在這裏要做什麼?!”
楚清決一怔,立刻意識到自己甚是失態,忙用衣袖掩了麵道:“白小姐莫要生氣,在下什麼都沒有看到。”
“難不成你還想看到什麼嗎?”白芷落氣急道,“快出去!出去啊!”
楚清決忙轉過身,邁出兩步後,突然說道:“楚某本想在清晨拿掉床上的那些碗,但怕白小姐誤會我,所以便沒有動,卻沒想到因此讓白小姐踢翻了它們,還弄濕了衣服,是我想得不周到了。我現在就去問婆婆要來女子服,白小姐且先忍耐片刻。”
說罷,便匆匆離去。
白芷落一臉窘態,又羞又惱,臉紅得似要滴了血,卻無處發作,憋在胸口很是不舒服。
很快,楚清決便敲了門。
“白小姐,我這便進去了。”
白芷落愣怔住,忙說道:“誰要你送進來?請讓婆婆拿與我便可!”
楚清決有些無奈地應道:“白小姐可是忘了,昨日在下已經告訴過婆婆,我們是情投意合的一對,這番送個衣服,若還要勞煩她,豈不是讓她懷疑了?老人家心地善良,若今晚便去睡了酒窖的草席,那楚某會心懷愧疚的。”
白芷落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不知該如何回答,咬了咬牙說道:“那……那你蒙了眼睛再進來!”
楚清決聽罷,便答應了,轉身找來了粗布條,三兩下紮在了眼前,再次確認看不到東西後,這才摸索到門邊,敲了幾下,推了門走進去。
還未走出五步,隻聽得白芷落大叫道:“停停停,就站在那裏,莫要再動!”
楚清決立刻停住了腳步,手中托著幹淨的粗布衣服。
白芷落掀開鋪蓋,猶豫再三,咬緊了嘴唇,赤著腳三步並兩步地跑到楚清決麵前,一把抓過衣服,便又迅速地躲回了床上。
“你可以出去了!”
楚清決點了點頭,轉身將眼前的布條解開。白芷落見狀,連忙問道:“你做什麼要解開它?快出去!”
楚清決語氣有些無奈道:“白小姐若要讓我快點出去,那我自然要摘了這東西,才能走得快一些。小姐放心,楚某不會偷看的。”說罷,便將那布條扯了下來,出了房門。
白芷落一邊羞憤地換著衣服,一邊暗罵自己,怎麼這般不小心謹慎呢?
身處在人生地不熟的半山上,還與一個男子同床共眠了一晚,早晨竟還讓他撞見了自己衣衫不整的窘態,實在是甚為不雅,有失自己的身份了。
整理完畢後,白芷落抱起被褥,打算拿去曬了幹淨,出了門,正巧與婦人撞到,不知該如何解釋。所幸那婦人並不是多嘴多舌之人,見她麵色窘迫,便笑著接了去。
用早膳時,白芷落不搭理楚清決,楚清決也不瞧白芷落,二人麵色都有些不自然,婦人瞧著,饒是好笑,便打趣道:“花穹,莫不是你欺負了白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