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落思索了一下,便答應下來。楚清決忍著傷痛翻身上了馬,伸手接過白芷落,也將她一並拉了上來,握緊韁繩,將她小心地護在懷中。
“你的傷……”白芷落轉頭小聲詢問道。
“不礙事,白小姐坐穩便好。”說罷,楚清決稍揚馬鞭,一手扶著白芷落的肩頭,收緊了力道,使她不受太多的顛簸,抬頭看了看夜色,將外衣脫下,披在了白芷落的身上。
“夜涼,白小姐別凍了身子。”
一路走了快一個時辰,終於看到了半山處有幾所土房,楚清決下馬接過白芷落,二人一同牽著馬向山上走去。敲了半晌的門,一個掌著燭火的白發老婦推開了一條門縫,小聲問道:“是誰啊?”
楚清決回道:“婆婆是我,花穹。”
那老婦一聽,眼睛一亮,欣喜道:“原來是花穹啊!好多時日不曾來了,快些進來,外麵涼。”說罷便拔了門鎖,讓二人進了屋。
那婦人看到白芷落,一愣,沒等她開口,楚清決便解釋道:“婆婆,這位是白姑娘,方才被毒蛇咬,她救了我一命。”
婦人一聽,連忙說道:“多謝姑娘,多謝姑娘,你有恩於花穹,也便是有恩於我這老婆子。兩位若不忙著歇息,我這便去準備兩碗暖身的湯水。”
“那有勞您了。”楚清決謝過婦人,便帶著白芷落向側房走去。婦人望著白芷落的背影,臉上有說不出來的複雜神情。
“那婆婆似乎很是喜歡你?”白芷落問道。
“那是自然,我與她生活了近五年,她隻身一人,對我卻也百般嗬護,視如己出,也算得上是我的大恩人了。”
白芷落還想再問什麼,卻發現楚清決的眼眸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戚,聰明如她,便不再多嘴。
不多時,婦人便端了兩碗熱湯走了進來,說道:“花穹,你方才說中了蛇毒,這湯有解毒的功效,定要喝完它才是。”婦人頓了頓,緊接著又問道:“兩位的關係……”
白芷落正要回答,卻被楚清決搶了先,“我與白姑娘情投意合,她是我的意中人。”
婦人聽罷,笑道:“如此我便懂了。時辰不早了,你們喝了湯盡快歇息,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楚清決應了一聲,那婦人便出了去。
白芷落一臉驚異地望著他,半晌沒回過神來。
楚清決也是一臉的不知所措,有些結巴地說道:“白姑娘不要誤會。這裏隻有兩間房可以住人,如果你說我們沒有什麼關係,婆婆便會讓出自己的房間去睡酒窖的草席,她年紀大了,這樣對身體不好。所以……所以我才……望姑娘諒解,我一會兒睡在扶椅上便好,姑娘安心睡便可。”
白芷落聽罷,心中竟有些不自知的失落,“如此便好,我不介意。”想了一想,又道,“你身上有傷,需要休息,不必拘謹,我們一同睡在床上即可。”
楚清決聽了嚇了一跳,正要推辭,白芷落卻又開口道:“不過……我們得在床的中間擺上盛水的碗。我自是不擔心楚公子有什麼不軌的意圖,而是為了自己的清白名譽考慮,不知可否?”
楚清決當下便鬆了一口氣,答應了下來。
二人將一張床榻用一排盛了水的碗一分為二,白芷落卷了被子側身躺在了裏麵,楚清決則躺在外側,望著窗外的月光發呆。
白芷落在被褥裏熱得一身汗,不知怎的,心跳十分快,心緒也十分地焦躁,聽著床榻另一邊清淺的呼吸聲,整個人都燥熱難耐起來,竟有些不知所措。
楚清決聽著自己沉沉的心跳聲,極力地想要穩定自己的情緒,奈何卻越來越不安,難以克製住自己的心神。楚清決皺緊了眉頭,翻了身繼續凝望著月光。白芷落清晰地感受到這一下帶來的床榻的顫動,隻輕輕一下,卻仿佛重重地砸在自己的心上,臉色立刻燒得通紅,更往裏側僵硬地挪了挪身子。
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