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風雨如晦(1 / 2)

大堯翊鈞二十八年七月,韃靼、女真幾乎同時向大堯發動進攻,不宣而戰。九原、河口、遼東盡皆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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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快就走啊,再留幾天吧。”秦殤望著陸離,有些不忍。

“不能等了。公台性格穩重,能讓他寫信催我,說明事情已經到了極為嚴重的地步了。”陸離一臉嚴肅,“別忘了當年的‘過江狀元’。公台的謀略,當世屈指。”

“既然這麼危險了,你就是去也沒用了啊。”秦殤聳了聳肩,“你又比公台強多少?”

“公台擅長藏在幕後,威望不夠,沒辦法調動全部雲龍鐵騎。”陸離整了整馬鞍,翻身上馬。

“更何況,等我到河口的時候,可不僅僅是一個人。”陸離嘴角勾起,卻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他伸出手,一聲低喝。

“劍!”

“真拿你沒辦法。”秦殤歎了口氣,揚手將手裏的古劍扔了過去,陸離一把接過。

“沿途的驛站我都讓人打點過了,一到就會有準備好的馬,一應俱全。當然,用你自己的名義也能做到,不過畢竟有些不好。”秦殤笑了笑,揚手又扔出一物,陸離一把抓住。

“知道你這次出來不易,老爺子讓我把這個給你。所以你又欠了楚家一份情。”

“楚家無所謂欠不欠,這本來就是我家。”陸離冷哼一聲,“要說欠,也算是欠你吧。”

“真聰明,所以記得日後回報我啊。”秦殤揮了揮手,“對了,提醒你一句,江南的那家酥餅店遷去北方了,不過好像是缺錢,弄得餅不像餅,咯牙。千萬別買啊。”

陸離愣了一愣,無奈的笑了笑,“知道了,走了。”陸離揚鞭一振,一騎絕塵而去。

一襲黑袍的秦殤負手站在路口,遠望著陸離離去,不由得歎了一口氣,苦惱的撓了撓頭。

“你還真是會給人找麻煩,老子這麼多年的經營啊,現在全打了水漂了。那邊的東西也沒準備好,這個內鬼找的時間也太巧了吧。”

“不管了,反正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秦殤歎息一聲,轉身離去。

“正好,我也很想知道你怎麼把虎豹騎和破陣營騙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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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口。

穿著一身殘破鎧甲的壯漢衝上城樓,眼睛通紅,提著把卷了刃的唐刀,滿身血紅。

“老劉,王爺啥時候回來?”

“我已經把信發出去了,以影侍的速度,三天就能到王爺手中。”一個青衣文士端坐在城樓上,雙眼中布滿血絲。

“三天?也就是說我們還要再守至少三天!怎麼可能!”壯漢大怒。

“不,隻會更多。王爺收到信後還要往這趕,少說再加五天。”青衣文士毫不留情的給壯漢澆了一頭冷水。

“啥?還要加五天!你當我是拓跋紹啊!”壯漢一聽怒火更甚,若不是顧及到青衣文士,幾乎就要開罵了。

周圍的軍士都在一旁辛苦的忍笑,渾身不住的顫抖。畢竟能看到壯漢被人逼得無話可說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他們本來是看不起那個被王爺從布衣直接提到從六品參軍,現在更是做到了指揮使的文士。指揮使,這可是地方的最高軍事長官了。從名義上說,王爺不在的時候,河口最有話語權的人就是這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實際上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儒士。

在軍隊中,最沒有話語權的就是這種人了。讓人詫異的是,他從來不刻意做什麼,仿佛從來沒有在乎過別人的冷眼。

但在韃靼大軍圍城的這幾天裏,正是這個看似百無一用的人,用一條條如有神助的計策,守住了不堪一擊的河口城,也贏得了所有人的敬意。

“那咋辦啊?”壯漢頹然的一屁股坐在一旁,“九原那邊也發過信來要求增援,不過幸虧長城已經修到了河口,而且拓跋紹在我們這裏,還能再撐幾天。”

“九原本來有沒有無所謂,因為朝廷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隴右。在王爺就藩西北之前,它就是雞肋一樣的地方。可現在不行。王爺寧可丟掉河口,也不會放棄九原。”青衣儒士的嗓子已經在數日的傳令中啞了,但卻依舊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嚴。

“九原之後無險可守。就算拓跋紹攻破了河口,一路南下,我們也還有長城可守,拓跋紹連西北的門戶都打不開。”儒士輕咳幾聲,“反倒是九原,一旦被破,就不僅僅代表我們五年的心血白費,連河套也會重新淪陷,蘭州門戶大開,隴右都會成為戰場。”

“這也是王爺這幾年一直不遺餘力構建長城的原因。禦敵於關外,才是萬全之策。”

“那怎麼辦?嶽昭也有信來,大同遭到了瓦刺的進攻。”壯漢歎息一聲,“遼東也燃起了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