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個人怎麼處置?”活潑的少女用厭惡的眼神看著被綁倒在地上一臉無辜的青衣少年,詢問在一旁畫畫的女子。
“讓人把他丟出去吧。”女子皺了皺眉。抓住這個登徒子打斷了她的思路,她頓時接不上自己之前畫的了,心裏不由得有些煩悶。
“我說這位姑娘,能不能聽我說完。”青衣少年憋出幾個字來,“你們也不問問我是誰就這樣對我。”
“哼,登徒子!”
“我說,也用不著這麼狠吧。”青衣少年額頭冒出冷汗。她們兩個說出這種話就意味著根本不打算考慮他的身份,直接把他當成一個登徒子來處理。這樣,即使日後找上門來,也可以推說不知道。畢竟,偷窺這種事,想想就理虧。
“兩位姐姐在做什麼?”聽到這個聲音響起,青衣少年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
兩個不夠,又來一個!
“咦,這人怎麼長得這麼熟悉?”另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從旁邊響起,青衣少年微微睜開眼,看到了正悄悄向他眨眼的楚通。
“讓我看看。”楚通走到青衣少年身邊,輕佻的挑起了少年的下巴,“這不是我們的秦大公子麼?怎麼還被人綁起來了?”
“秦大公子?”三個少女都愣住了。
“這不就是我們親愛的秦殤秦大公子麼?”楚通把秦殤從地上扶起,旁若無人的解開了繩索,接著就是一聲慘叫。
“你小子很可以啊!你竟然坑我!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哥!”青衣少年擰著楚通的耳朵,凶神惡煞;轉過頭,又露出了陽光的微笑。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秦殤。”青衣少年擺出了一個自以為很瀟灑的笑容,卻換來了四雙白眼。
“行了,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不要再想什麼有人能看上你,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楚通掙脫了秦殤的手,拍著他的肩膀,嘿嘿冷笑。
“少來。”秦殤一把拍掉了他的手,沒好氣的說道,“離我遠點!這次要不是你坑我,我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
另外三人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兩個活寶。
“這樣,大家就認識了。”楚通一拍手,“在下楚通,這位是秦殤,這位是蘇鸞姑娘,不知另兩位姑娘芳名?”
“小女何修,這是舍妹何依。”略年長些的女子躬身行了一禮,“小女正在觀景寫丹青,不知秦公子為什麼出現在這裏?也不提前招呼一聲。”
秦殤和楚通都有些尷尬的咳嗽幾聲。偷窺這種事,還能說出來麼?
“不是我說,姑娘的水平還有待提高啊。”秦殤看了一眼何修在桌上擺的畫,不由得撇了撇嘴。他素來就是個口直心快的人,這也算是楚家的傳統吧。四人黑了黑臉,但都沒有說什麼。
江寧楚家,天下第三家族,也是最出名的家族。所有家族的年輕人出門曆練時都會被告知:不要因為禮節和楚家人鬧起來。因為楚家就是以不遵禮節出名的。楚家的人並不是不懂禮節,也並不是不學,他們隻是不願意遵守。
唯一的例外,是楚家的家主,也隻有懂禮的人才會會被選為楚家家主。但楚家真正的主事人,從來就不是家主,從太祖開朝至今,隻有兩次例外。
“秦殤,祖宗的本事沒繼承多少,脾氣倒是學了不少啊!”楚通隨手往嘴裏扔了個花生米,“不過他說的倒是沒錯,姑娘你的畫確實還有待磨練。”
“不知公子有何高見?”何修嘴上謙恭,心裏卻有些不以為然。她的畫工雖然不說是當世一流,但也很不錯了。但有資格說出這種評價的一般都是那些精研此道數十年的大家。可眼前兩人,分明不過弱冠之年。
更何況,楚家雖然奇才怪才輩出,但卻從來沒有人聽說過楚家出過什麼書畫大家。
“還望何姑娘莫怪。”楚通含笑走上前,“在下也不說什麼別的,就請姑娘看看自己這副畫,有何不妥。”
何修拿起自己的畫,仔細端詳了半晌,臉色微變。
本來她覺得自己畫的挺不錯,但聽楚通一說,再看這畫便有些不對勁來,不由得眉頭輕皺。
“姑娘看出來了吧。”楚通又往嘴裏丟了一顆花生米,“姑娘你的畫工確實不錯,但也隻是小成,先不說那遙不可及的大成和圓滿,就是離登堂入室都還有一段差距。”
何修默默的點頭,一旁的秦殤不以為然,但另兩位就有些坐不住了。
“喂,我說你們兩個,少在這裝大尾巴狼!修姐姐的畫工可是得到當代大家稱讚的。”何依有些不高興,小嘴噘得能掛醬油瓶了。
楚通和秦殤相視一眼,眼底是掩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