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蕭蕭,拂起了發絲,冷了人心。
冉玄之衣袖翩翩,和辛劍秋並肩而立,臉色古井無波,不見息怒恐懼。
鐵籠外,吳森四人麵帶笑意,拓拔鷹露出猙獰笑容。
“嘖嘖,小賊,你也有今天,哼,可惜我不能親手把你撕成碎片!”
“不能把你親手?”辛劍秋劍眉微皺。
“拓拔前輩。”吳森輕輕咳了一下,道。
“殺我們的人何時才到?”冉玄之開口了,語調平靜。
吳森微笑道:“這裏除了我們還有別人?”
冉玄之冷笑地拍了拍鐵籠,道:“你若想殺我們,幾發寒鴉箭足矣,這鐵籠是玄鐵所鑄,非人力可破,我們現在可是俎上魚肉,任你宰割。”
吳森歎了口氣,道:“你太聰明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冉玄之嘿然一笑,道:“其實在我聽說大佛會之變的時候便隱隱猜到了,這玄空閣不太平。”
吳森這時候卻搖搖頭,道:“那你想多了,大佛會那件事與我們和我的主人毫無關係。”
冉玄之眉毛一挑,臉現詫異之色。
不過很快他的表情又變的冷冰冰的,道:“既然我們是將死之人,不如你告訴我,你們聯係的玄空閣的內奸是誰?”
吳森打了個哈哈,笑道:“這我可不能告訴你,你太聰明了,除非親眼見你咽氣,不然我一個字也不會說。”
辛劍秋這時候冷笑道:“你以為把我們交給玄空閣便萬事大吉了?若是徐師兄知道我們出事而出手,你們到時照樣跑不掉。”
吳森撫掌大笑,道:“數十條玄空閣弟子性命,以徐曰仁的性子怎麼可能不顧門派名譽去救兩個陽明派的棄徒?若是你們真能請到他出手,早請了。”
冉玄之不可置否一笑,道:“我早是拖累門派的罪人,怎可能去再做這種不自量力之事?”
隨後他麵露不屑,指著四人道:“你們四個,身懷絕技,卻寄人籬下。”
他望向拓拔鷹,冷笑道:“拓拔鷹,你身為鮮卑人,卻投在漢人帳下,算是於國不忠,男子漢大丈夫,報仇卻要假借他人之手,可謂不勇,如你這般無恥之徒,活在世上何用?”
拓拔鷹聞言,氣炸了心肺,臉色忽紅忽紫,大罵道:“你個小賊,我現在就讓你喪命於此!”
“拓拔前輩!”吳森大喝一聲,聲如洪雷,拓拔鷹氣的渾身發抖,但還是退了下來。
這時冉玄之又指向了那個叫桓陽燁的駝子,大聲道:“還有你,桓陽燁!你當年身為江左四公子之一,為了一己之私叛國通敵,對得起你手上的弄梅劍,對得起你先祖桓野王和嵇山十三劍的清名?”
桓陽燁“嗤”地一笑,道:“你是大魏的皇族,這天下是你冉家的,你自然如此說,大丈夫在世建功立業,不流芳百世,遺臭萬年亦無不可,若日後是我桓家開創盛世天下,又怎會汙了先祖清名?”
辛劍秋啐了一口,道:“強詞奪理,不知廉恥。”
桓陽燁冷哼一聲,道:“我且問你,孤月穀那數百人可是你殺的?”
冉玄之臉現詫異,不過很快恢複平靜,坦然道:“不錯,是我殺的。”
桓陽燁大笑道:“那你還敢罵我無恥?大魏和北燕交戰,你殺了幾百精銳北征軍,這和叛國又有何區別?”
冉玄之嘴角微微上揚,道:“我殺的是範荃和他那幾百個狗兵,他們燒殺搶掠,壞我大魏名聲,不該殺麼?我殺了幾百狗兵,救了那些龍城的無辜百姓,與你叛國通敵可謂天壤之別。”
桓陽燁冷笑道:“你也不過強詞奪理罷了。”
忽然,一道悅耳如出穀黃鶯的聲音響起。
“你們二位可別吵了,都說這玄空閣的懸空塔是佛門聖地,啊呀,你們今日可真是褻瀆神靈啦!”
辛劍秋聞言牙根一緊,正欲說話,這時卻聽得樓下一聲慘叫。
“啊呀,這......這......殺人啦!有人死啦!”
吳森哈哈大笑,一甩衣袖,道:“看來不用我們多費心了,諸位走吧。”
這時,一道灰衣身影跑了上來,是一個小沙彌,剛到塔頂望見六個陌生人影,尖聲大叫道:“你們是誰?來......”
話說到一半,小沙彌忽然覺得心口一疼,低頭一看,左胸處竟穿了個透明窟窿。
下一刻,他撲地一聲倒在地上。
拓拔鷹望了一眼那小沙彌的屍體,眉頭緊鎖,問道:“怎麼回事?怎麼隻來了個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