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森雙目急閉,以手撫額,顯然在苦苦思考,不到半晌,他雙目一睜,周遭空氣忽地抹上了冰冷的殺意。
“管不了那麼多了,情況有變,先殺了他們再說,決不能讓他們活著見到玄空閣的人。”
語罷,抬起了右手,拳頭緊握,隻要他手一張,無數道寒鴉箭便能將兩人瞬間打成篩子。
但當他望見冉玄之那深邃漆黑的眸子,裏麵帶著幾分滄桑,幾分傲意,他突然心底一熱,下不去手了。
這是怎樣的感覺?惺惺相惜嗎?
終於,他還是咬緊了那微微發軟的牙根。
他張開了手,三十發寒鴉箭如流星追月般向兩人飛去。
那是怎樣的令人窒息?
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
“吼轟!!”
一聲震天動地的長嘯劃破了天際。
“啊!!!”在場除了冉玄之和辛劍秋,其餘人都感覺耳朵猛地一震,下意識捂上了耳朵,豈料胸口一悶,喉頭一甜,哇的便是噴出了一抹鮮血。
吳森則更加慘烈,那三十餘枚寒鴉箭頓時如排山倒海般倒卷而來打在他身上,他哇地大叫一聲,倒在地上,眼看是不活了。
“佛門獅子吼......你......你是如何會的。”桓陽燁捂住胸口,身子靠在牆上,上氣不接下氣地道。
冉玄之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忽然,遠處傳來一聲清嘯,隻聽得一道氣息雄渾的聲音遠遠蕩來。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諸位既然來到我懸空塔做客,老道也要盡一下地主之誼。”
語氣中微含怒氣,來人用的是千裏傳音的高級內功,這陣傳音如波濤起伏般,震得塔頂眾位高手雙目發黑耳嗡嗡作響,這般深厚的內功造詣除了那玄空閣的掌門雲塵子還有誰?
果然,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隻見石梯口一道虛影掠過,卷起陣陣檀香,但見來人一襲紫衫道袍,頭戴青峨冠,麵目清臒,腰懸寶劍,手提拂塵,鶴發銀須盈太虛,一雙朗目含乾坤。
雲塵子立在原地,淵亭嶽峙,一甩拂塵,傾吐一氣,吟道:“福生無量天尊,諸位既然今日有此雅興到我懸空塔賞月,那本道也不介意盡一下地主之誼,與諸位一會。”
拓拔鷹三人見吳森慘死,自己又深受內傷,如今又來了個玄空閣的掌門,當真是插翅難逃,當下不由得兩腿打戰,氣喘籲籲,額頭早已冒出冷汗。
“雲掌門,多年不見,今日相逢,喜和如之!”冉玄之臉色平靜,向雲塵子深深一揖,辛劍秋也如是做了一揖。
雲塵子朗眉一軒,訝異道:“你是冉玄之,你旁邊的是?”
冉玄之欠了欠身,道:“此乃師弟辛劍秋。”
雲塵子聞言點了點頭,忽然臉色一凝,道:“十年了,當年你和徐曰仁跟隨你師父上閣拜訪時不過方才束發,可惜,恒智師叔和你......”
話語至此,執著拂塵的手不由得顫了顫。
冉玄之身子也顫了顫,但隨即正聲道:“恒智大師圓寂,絕非晚輩所為,當初晚輩是遭人誣陷,還望雲塵子師叔明察。”
雲塵子聞言,麵色一變,冷聲道:“當初所有證據都指向你,絕無回轉餘地,你還想狡辯麼?若你這次有心贖罪,我看在你師父以前的交情上和念你主動贖罪的份上我可以不傷你性命。”
辛劍秋臉頓時黑下來,道:“雲塵子掌門,當年之事,牽扯眾多,我師兄清者自清,你何需見麵便要給我師兄如此大的罪名?”
冉玄之臉色也冷下來,道:“師叔是想廢我武功?”
雲塵子點了點頭,道:“你的罪過,死不足惜,莫非廢你武功不算得上寬宏大量?”
冉玄之搖了搖頭,說道:“不屬於我的罪名,我絕不會認,當初是冉康之和天山派誣陷於我,晚輩此次重回中央,也誌在於此,若師叔要以此為名將晚輩留下,晚輩絕不從命!”
雲塵子淡聲道:“你若問心無愧,為何不肯留下,當年如此,現在亦如此,而且今晚之事,又是如何回事?”
言罷,一雙朗目掃了一眼拓拔鷹等人。
冉玄之正欲再言,互聽得又是一聲朗笑,隻見一個紫衫和尚也走了上來。
“無量壽佛,冉檀越,你這獅子吼當真是精純無比,讓老衲也不得不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