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風平浪靜。綏傾沒有感覺到那些野史冊子裏所記載的撕心裂肺,相反的,這樣大膽的一行,讓她覺浮在涵江麵上撲哧了大半天現在終於著地了,雖然是落水的那項結局。不過怎麼都好過不上不下,綏傾這麼想。
空落落的,這是現在的感覺。如今一回想了,綏傾突然覺得,那個站在牡丹亭,那個那麼直白表達心意的女子,根本不是自己。衝動是魔鬼,對!衝動是魔鬼。綏傾躺在小椅上,搖頭晃腦,嘴裏念念叨叨。但是要是沒有那麼一個瘋狂的舉動,心裏不是糾結死?撇撇嘴,小椅上的人又振了振腦子,那人真夠絕情!最後,綏傾給那姓原的戳了一印。
“傾兒,爹爹明天到飛來峰見個朋友去,你是在家呆著還是跟我一起?”聞得聲音,向家老頭兒已經踩著步子進了苑門。
飛來峰?有點熟。綏傾雙眼咕嚕咕嚕地轉了一圈,總算覓得一知半解。
“去!當然去!正好跟他們切磋切磋。”
向父頷了頷首,看來是打原府那二公子處得了什麼絕學了。
話說那天綏傾一陣興奮之後,第二天一大早就跟著他爹往了飛來峰去。到達那地兒的時候,剛好趕上人家吃晚飯。席間向老頭跟那飛來峰的主人倒是你來我往地不亦樂乎。從十來年前的京城相見,到如今的久別重逢,兩人間是唾沫橫飛,全不覺綏傾這邊鬱鬱蔥蔥,幾欲長成幽暗之林。
“爹爹!”廳外一聲脆響,不偏不倚,正好打中那兩個忙於回憶當初山高水長的老頭兒。
於是上座的老頭兒眉毛胡子一蹭,蓄勢即發:“都多大年紀了,還不知輕重。沒看見有客嗎?嗯?”
顯然,門外的小人兒也是愣了半晌。這會兒乖乖地進了屋,怯怯地向屋內的向家老頭兒行起了禮。待到支起頭來瞧見綏傾,眉毛愣是一橫:“你怎麼在這兒!?”
綏傾也是一挑眉,悠哉悠哉。
屋內另一老頭兒瞪了一眼紅瓷,隨即滿臉親和地轉向綏傾,“你倆認識?”
綏傾笑笑,點了點頭。
“哦,那敢情好。我那徒兒十四,你想必也認識了?”
綏傾點頭,老頭兒唰地又轉向紅瓷,“去把你師兄叫來,貴客來訪,就他好生陪人家逛逛咱家這地兒。”
紅瓷幽怨,憤懣地瞥了一眼綏傾,大步出了屋去。
其實兩人都說不清現在是什麼狀況。綏傾鬼使神差地來了這飛來峰,十四也亂七八糟地在這裏給綏傾引路。你不言,我不語。除了剛剛客廳的再遇。磨蹭了半天,這會兒整個飛來峰的後院都快逛完了。其間綏傾偷看了十四好幾次,每次在十四轉過頭來之前險險撇開。綏傾暗覺,自己這地下操作的功夫果然愈發爐火純青了。
“在這兒坐坐吧。峰上這時辰正好看落日。”旁邊那人終於吐了幾個字了。
綏傾本來已經走到了他前麵,這會兒十四突然出聲,綏傾愣是呆了幾秒才又慢慢退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