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夕陽果然是美。綏傾從來沒住過山上,隻聽說山中日落日出總懾得住人。看來世人誠不我欺。想到這兒,綏傾不禁輕笑出聲。晃晃頭,正好發現那落在夕陽的男子正定定地看著自己。頓時尷尬的氣憤蔓延,綏傾隨即悻悻斂了嘴角,轉過頭不再看他。
“回去吧,太陽落山了。”耳邊突然又想起了那個聲音。
綏傾“哦”了聲,起身。之後,兩人,十四在前,綏傾在後。
綏傾走得很慢,前麵的人大概察覺到了這一點,也是時走時停。綏傾鬱悶地扯了扯自己的裙身下擺,剛才怎麼就一句話也說不出呢。明明什麼事也沒有。就算是因為得罪了他師妹,但那也是一兩年前的事了,怎麼介意也過去了不是。太窩囊了,說一兩句又不會少根頭發的。想到這兒,綏傾又憤憤地扯了扯下擺。
“怎麼了?”不知什麼時候,前麵的人已經停在了自己麵前。綏傾呆著眼睛瞧了瞧,大概是自己行為太怪異了。綏傾展顏一笑,“沒事沒事,裙子長了點兒,回去換件就好。”
對方再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到了一間小房前,十四停下,回身對著綏傾說:“這是你的廂房,有什麼事跟下房的人說。早點休息吧。”說完轉身就走。
“你等等!”綏傾小跑了幾步,追上已邁步的十四,“我明天想去山頂看看,你給我引引路行嗎?”
背對著綏傾的十四頓了頓,回過頭似有所思地看了看那女子,“嗯”了一句,又走了。
清晨的山頂裹了層涼意,綏傾穿件大大的外衫,走在十四的前頭。要說飛來主峰後院是個臨雲仙境,那麼這飛來峰頂就是雲端之上,三天之外。通往峰頂的小道兩旁是零零落落的綠竹,大大方方地藏在清晨的薄霧中,故意漏了豐腴的輪廓。綏傾先是驚歎,她從來都沒聽過這江北也是可以長上竹子的。等到習慣了滿眼的墨綠,綏傾又開始感歎造物的神奇。“真是修身養性的絕佳之地。”不待發覺,這句話就從嘴裏流了出來。
“嗯。當初先祖選下飛來峰安家,看中的就是這片林子。”十四輕笑,看著綏傾那尚在陶醉中的眼。
“那怎麼沒選在這裏建房子?”
十四又笑,但轉移了視線,不再看著綏傾。“大概是怕壞了這裏的美感吧。先祖當年倒是極喜歡在這裏彈琴的。”
“咦?”綏傾一聽到“彈琴”就豎起了耳朵,“你們那先祖是琴師?”,說到這句,綏傾滿眼驚起加認真地看著十四。但十四這邊還沒來得及說出答案,綏傾這邊又是一拍腦門,“啊“地一聲差點嚇了十四一跳。“啊呀,我怎麼忘了。你們本來就是弄琴的。。。”說著,綏傾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十四。
十四笑,搖了搖頭,“繼續往上吧。山頂有個亭子的。坐在那裏麵,都能融成風的。”
一聽風這字眼,綏傾一下子又回了精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