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原府後院時,隔著高高地院牆,雖不真切,卻隱隱見那麵的一片牡丹花海。說起來,上次那彈琴的人不也是落身與一片牡丹花海?綏傾想著。這裏好像還恰好坐落在涵湖畔。。。到這兒,綏傾隱隱覺得,那個人也許就是他。盯著原黎涵的背影,綏傾一時竟也說不上是什麼一種心情。
繞著這偌大的原府轉了幾圈,綏傾瞬覺沒什麼意思。大戶人家的亭台樓閣也不過就這光景了,除了那後院牆外的牡丹花海。於是辭了老頭兒和原家公子,綏傾先行回了家去。
有一種宿命感。躺在紅鳥苑的小椅,綏傾莫名。眼看沉下來的天色,綏傾沒急著收椅子,自顧自地,倒想興衝衝地就讓這雨給淋上一回。
“以後要是閑得慌,大可去找找他。你倆本就出了奇的相像,呆在一塊兒肯定不會無聊了去。”老頭兒那日回來之後這麼跟綏傾說。綏傾暗暗發笑,但表麵裏卻是一派的正經。謹遵師訓一樣,像模像樣地應了聲:“是,老師。”
之後沒過兩天,那老頭兒便回了江南了。這京城一行,怎麼都感覺摻了些什麼在裏頭。說的露骨一點,弄不好就是替自己的因緣牽線搭橋。一想到這兒,綏傾趕緊呸了幾聲,人的想象力果然是無窮無盡的,造物者真是偉大。
話這麼說著,綏傾還真是去了原黎涵那裏。起初也著實猶豫上了幾陣,終是女孩子家,難以放下那股子的矜持。但轉念又想到對方是那麼一個驚采絕豔的人才,若是錯過卻實為莫大的可惜。於是,如此一對比,最終還是原始的念想占了先機。
“跟你說件事,怎麼樣?”原府外牆,牡丹園。亭裏男子低頭弄琴,女子但作細語。此時,男子沒有任何舉動,滿園的琴音不曾有絲毫改變。
“我知道上次這裏彈曲的是你。”琴音沒變。
“跟我的很像。”女子頓了頓,垂首看男子的反應。琴音依舊未改。
“我想這樣的際遇,在我的一生中應該不會多。”又頓了頓。
“我沒什麼特別的追求。隻想閑雲野鶴。但還是怕了一個人,不管是哪裏的或走或停。”女子本來偎著欄杆的手,開始有些不自主的顫。
“所以,若是可以,我希望那個伴著我的人是你。”
沒有回應。整個牡丹園琴音蕩曳,女子的話語,和在這波粼裏,若細聽,倒像是刻意配的小令。
女子再垂首,看向男子。沒有回應。那發絲流過的臉,仍是一片波瀾不驚。柔和,跟滿園的牡丹那麼契合。
“懂了。”理了理微風擾亂的鬢角,女子大步跨出了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