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3月8日(2 / 2)

回去的時候已經薄霧藹藹,路上的行人也漸多。一路走著一路想著,想著我和小翠一起在鑫源可以坐台的時候,有時我們能坐一包的都盡量會坐在一起,她總是照顧我,和她相比我總是木訥呆板。而有的客人卻天生好勝一般,有著讓死人也要開口說話的無聊勁,小翠總是用她那發喋的廣東腔去和風細雨感化那些猥瑣虛偽男人,把錢騙來以後,她總是俠肝義膽豪氣衝天的在背地裏破口大罵,我總是笑她,在那裏我們是委曲求全是忍辱負重,小翠說她沒念上八天書,但是一個典故讓她知道做人就得臥薪嚐膽!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看重這個成語,也許這個成語更多的是帶給我們希望?

我們也曾一起幻想過未來,未來是什麼?那時候我們心裏的未來不僅僅是一種從良吧,我們需要尊重,我們渴望溫暖,我們甚至也那樣期待有一種真誠的愛,可以坦然的包容那些晦澀與不堪的過往。如果沒有那麼多因果,我們又何苦垂涎這許多……

給小翠用當歸和枸杞燉了烏雞,還是先在網上大致看了一下,才敢下手。小翠換了衣服,做起來的時候好像有點精神了。“快趁熱吃吧,好好補補,我也不知道我做的好吃不?”估計應該是比較香氣彌漫的,小貝都坐立不安的跟著我的屁股後直搖尾巴,小翠才看見小貝的,嚇了一跳,“剛子他兒子很溫順,你不用怕,叫它小貝!”盡管我有意說成這樣,小翠也僅僅是淡淡一笑,“剛子對你多好啊,我要是遇到這樣的一個人我該多麼多麼知足啊!”她的臉寫滿憂傷和惆悵,而我又何嚐不是?那些幻想的未來隻是為了證明在未來的某一時點它會幻滅,隻是一種閃念的存在而已,隻是我們仁慈著善待自己不忍去剝離這份虛幻。

小翠平靜的說著,“我們是上個月見的吧”“是,還有娟子。”“其實我是羨慕也妒忌你們,娟子有本事自己找了安穩的工作,你有一個對你不錯的剛子,而我隻能整天靠賣唱賣笑賣肉,我還能幹什麼?”“小翠,就安心吃飯休息吧,別想其他的”我不想讓她再這樣哭訴下去。“你讓我說吧,不然我會崩潰的”我遞給她麵巾,原來眼淚和情感是不受人所控的。

“我妹妹考進實驗班了,這樣就離她的夢想更近了一步,但是實驗班要多交六千塊錢算是補課費。小鷗你知道我身邊從來就沒有什麼錢,能攢下的都給妹妹打過去了,我知道咱們幾個都不容易我無處張口去借這筆錢。我除了在鑫源可以還去了一個足療城,在那裏金錢和色相永遠是成正比的,不會因為你是幾級足療師而賺的多。”

“你怎麼好好的又換地方了?”

“為了錢啊,我就是為了錢。在那我認識了一個男人。衣冠楚楚,沒有剛子那麼高那麼壯,但是單薄得很有型,我覺得老天真對我不薄。他說他老婆不能生育,但是龐大的家產需要有人繼承,他老婆同意他在外找小三,說隻要生個兒子就行,除了不能給婚姻名分什麼都可以!我是一個多麼幼稚可笑,多麼愚蠢的人啊,我以為我可以安心一輩子做個不露臉麵的小三就行,隻要他有大把的銀子我可以供妹妹念書,隻要他對我還有那麼一點愛或者喜歡我也覺得我這輩子知足了!”

“小翠啊,”我發現我無力無言去勸慰,隻是不停的幫她擦眼淚。

“後來,他說他老婆隻要孩子,到時候給我十萬就算我們一刀兩斷,從此互不相欠誰也不認識誰,我想命該如此吧,可是我那時候也沒想打掉這個孩子,還是幻想著我就算天下一個最卑鄙的母親也好,我換十萬塊好歹這個孩子也是在自己爸爸身邊在一個有錢的媽媽身邊。可是他越來越躲著我,手機也關機,直到今天早上我找上門去才傻了眼”

“他老婆懷裏抱著孩子,說看過不要臉的沒看過這麼不要臉的,還找上門,說那個窩囊廢男人早就被她掃地出門了,她踢了舊愛帶著新歡和自己的孩子享受那花不完的錢,……小鷗,你無法想象我的絕望,如果這個世界上我沒有任何親人,那麼我一定不會選擇活著!”

“傻瓜,瞎說什麼,我們總會好的,總會好的!”說著,不忍,竟是抱頭痛哭!

我們的人生目標曾經是那麼鮮明,而在別人眼裏我們是那般的紙醉金迷,或許唯獨我們自己按捺那微薄的心跳,輕聲低訴:請誰相信,我們沒有醉生夢死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