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照著逐風說的去做嗎?去滇南找那什麼姓陶的鐵匠?
萬一是個圈套如何是好?
若不去那裏,她又該去哪兒?
回家嗎?
想到這,清荷心裏又一陣酸澀。
她如今這個情況,該如何麵對家人?
清荷漫無目的地徑直走著,走過了一片農田,走過一個村莊。現在,她站在村莊的邊緣,有些惶惶然。再走下去,就又是個樹林,是不是還會遇到那些黑衣人?
“戴老大,咱們這趟去滇南,可得多販些好茶葉。”
突然,一個大嗓門打斷了她的晃神,回轉身,看到十幾個麵皮黝黑的漢子,有騎馬的,有駕車的,各種各樣的皮毛綢緞把車裝得滿滿的。
清荷怔怔地打量著他們,同時也被對方打量著。每個人臉上都露出疑惑的神情,顯然不知道這個白麵小個子的“漢子”在這荒郊野外發什麼呆。
“喂,兄弟,您這打哪兒來,上哪兒去啊?”另一個大嗓門對著清荷喊著。
“我去滇南。”
許是心裏已經確定了去向,清荷開口便說了這個地方,連自己都有些意外。
“嗯?啊,”大嗓門點點頭,“咱們也是要去滇南的,兄弟一個人嗎?”
清荷猶豫了會兒,還是點了下頭。
“兄弟若不嫌棄咱們這幫粗人,就一塊兒走吧。”大嗓門倒是無比地爽朗。
他的邀請讓清荷先是心頭一喜,但這陣子的經曆卻又讓她多了些提防。疑惑地看了下其他人的神情,並未發現什麼猥瑣或不耐,都是咧著嘴,憨憨地笑著。
麵對這樣的笑容,清荷心中的陰影消散了一些,“拖累大家,多不好。”
“嗐,出門在外結伴而行,互相有個照應,有什麼拖累不拖累的,大家說,是不是啊?”
領頭的是一個滿麵虯髯的大漢,嗓門出奇地大,人也顯得出奇的豪爽,倒顯得清荷越外地小家子氣了。
“那多謝大哥了。”
清荷突然心一橫,決定了,就去滇南。再壞不過也就如此了,還能怎樣!
行程中,清荷謊稱失散多年的大哥被人發現在滇南出現,所以打算親自去查探一下。
商隊的人大都是窮困出身,很多也都經曆過背井離鄉骨肉離散的苦難,所以對清荷的說法深信不疑,對她的遭遇也都深表同情。而且大夥兒都看她一個瘦瘦弱弱的書生模樣,對她也是照顧有加。盡管如此,清荷遇到需要搭把手的事時,還是會盡力而為。也可能是身上流有軍人的血液吧,清荷總是在無意中流露出她豪邁不拘小節的性子,這也正好投了一幫大老粗的喜好。因此,雖是半道加入的陌生人,大夥兒還是很快對她產生了好感。
晚間錯過了打尖兒的時刻,所有人便露宿在小樹林裏,清荷似乎也習慣了,跟著大家圍坐篝火旁,聽著他們走南闖北的奇聞趣事,這比書上看到得有趣得多了。
“何青兄弟啊,你這人真沒說的。”
商隊的首領,人稱戴老大,突然上前拍著清荷的肩膀誇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