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1 / 2)

茫然地看著周圍變換的景物,清荷尚未完全清醒,不清楚自己身處何方,更不清楚身後綿綿不斷的熱氣來自何處。

待看到身下的馬首,胯下的馬鞍,清荷才後知後覺地趕忙挺直脊背--原來她竟睡倒在了逐風的懷中!

清荷感覺臉頰熱辣辣的,從未有過的羞赧使她把頭低了再低,然後又微微轉了下頭,偷偷地打量逐風的神情,發現他仍是麵無表情,好似什麼都沒察覺一般。

清荷輕籲了口氣,自欺欺人地也當作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隻是對方才的那個夢境還是心有餘悸。怎麼會做那樣一個夢呢?有什麼預兆嗎?

也許是受傷的緣故,逐風不像昨日那樣拚命趕路,任由馬兒慢慢地往前走。雖已進入夏日,但日頭曬不透密密麻麻的樹葉,使得人沒有焦躁的感覺,再有四周鳥兒的婉轉啼鳴,更使人感覺輕鬆愜意,昨日的那些驚險也都拋在了腦後,享受著兩人難得的和平,感受著生活中難得的悠閑自得,仿佛兩人是在遊山玩水一般。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萬籟此俱寂,但餘鍾磬音。”

情不自禁地,清荷用一首唐詩表達出了心中的想法。

逐風聽著她柔柔的嗓音訴說著心中的愉悅,嘴角也跟著微微上揚,隻是眉毛卻仍舊輕蹙在一起。

“這首詩可不合景。”逐風輕聲提出心中的想法。

清荷似乎還沉浸其中,迷惑地偏首疑問:“嗯?什麼?”

“這裏沒有‘古寺’。”

“不見得非得有古寺啊,這隻是一種意境,一種禪意,一種詩人渴望與世無爭生活的想法。”

“噢,這我倒不曾看出。”

聽出逐風聲音中的笑意,清荷覺得他又在取笑自己,回首輕瞪他一眼,隨後又“噗哧”一聲笑起來。

“你不曾看出來?我看你是看得透透的吧?你隻差剃個光頭,穿個袈裟了!哈哈……”

她不著邊際的話讓逐風為之一愣,但隨即想到她那句“你戴的是假發吧?你是和尚吧?”,也不由地跟著她笑出聲來。

聽到逐風的笑聲,清荷好奇地回首,一下便沉溺在了他的笑容中--他笑起來眼睛會眯成一條縫,好似兩彎月牙;而且他還有酒窩,還有一個小虎牙。原來他也有如此稚氣的一麵。隻是,他的樣子為何覺得有些熟悉啊?

感受到清荷驚奇且灼熱的目光,逐風連忙收起笑容,不自在地輕咳一聲,把頭轉向了另一邊。

這些個小動作使得清荷更驚訝了,原來他很害羞呢,看看看,他的耳根都有些泛紅呢!

“你在害羞嗎?”清荷此時完全忘記了他們二人的身份,毫不顧忌地揭露他的本質。

“荒謬!”逐風又擺出原先的麵無表情,但清荷卻不像以前那樣有所忌憚了,繼續揭他的“痛處”。

“那你的耳根為何變紅了?”

“哪兒有!胡言亂語!”

“我都不曉得你在害羞什麼。”

“都說了沒有。”

“是因為你笑起來的模樣很稚氣嗎?”清荷試探他的底線。

“胡說!”

“原來你有酒窩。”清荷開始不怎麼懼怕他了。

“……”

“你還有顆小虎牙。”清荷有些得寸進尺。

“……”

“哈哈……”

清荷為她的意外發現感到莫名地興奮,放縱地大笑出聲,笑聲回蕩在山林間,久久散不去。逐風在她笑聲的感染下,也不由得揚起了嘴角。

二人輕鬆相處起來,時光竟也過得飛快,不覺間,夕陽的餘暉再次染紅了整個山林。

待逐風生起火後,便從馬上接下白日裏剩下的野味放置火上燒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