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不晚上去打野味呢?”
清荷奇怪地看著他,再次想起白日未得到答案的疑問。
“它們晚上也需要歇息。”逐風隨口敷衍著。
“那豈不是更容易打?”顯然清荷不是那麼輕易被糊弄的。
逐風一手往火裏填著樹枝,一手翻烤著野味,對於她的話不予理睬。
“我明白了!”清荷拍手大叫,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怕黑!”
逐風瞪她一眼,一副氣鼓鼓的表情,但仍不予理睬,
“你為何會怕黑啊?”清荷堅持不懈地窮追猛打。
“你不怕嗎?若不怕的話,我立即把你丟到沒有火源的地方!”顯然被清荷給惹怒了,逐風的表情又變得陰陰沉沉的。
清荷暗暗吐了下舌頭,走到火的另一頭,不再招惹他。
吃飽喝足後,清荷靠在樹上,看著天上的圓月,陷入“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的憂愁當中。
她失蹤的日子也不短了,家族裏竟沒有一個人來尋她嗎?翎展和功秋也不會擔憂她嗎?自己收集多年的書籍是否都早被蟲蛀了?
逐風看著清荷滿臉的憂愁,心頭莫名地升起一絲懊惱。從懷中掏出竹笛放至唇邊,悠揚的笛聲便從他跳動的手指中流瀉出來,附和著蟲吟蛙鳴聲,流淌在山林間,流淌在清荷的心底,把她心底的憂愁生生地給擠了出來。
清荷呆呆地看著逐風,這笛聲靠著火光,借著月色,似乎在他的周身織了一層朦朧的雪紗。清荷先前就覺得,他身上有股說不出來的尊貴之氣,而在這樣的情景之下,更使得一身白衣的他好似降臨凡間的仙人一般。
清荷幾乎看癡了,任由著自己的心沉溺再沉溺,在徹底淪陷前,她強硬地把眼光從他身上拉回來。不由得苦笑連連,自己什麼身份,他又什麼身份,自己為何會生出不該有的思緒?不能再如此地放縱下去!
想到這些,清荷賭氣似的背對著逐風靠在樹上,強迫自己趕快想出一個脫身的法子。
“你還不打算透漏你的企圖嗎?”
不願再讓逐風影響自己的心緒,第二日出發時,清荷便也學著冷冷淡淡地質問他。
聽到她的問題,逐風先是一怔,似乎沒有想到她會主動提出來;而他自己,似乎也不太願意她提起。所以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以為他的沉默又是在敷衍自己,清荷禁不住氣悶地大喊,“你到底要做什麼?”
逐風被她喊得也有些理不清頭緒,昨日兩人不是相處的挺融洽嗎?為何今日又搞得如此劍拔弩張的?心裏也開始悶悶的。
“我隻是帶你去見一個人。”
“去哪兒?見誰?”
“去滇南,不知道見誰。”
逐風終於吐實了,這卻讓清荷更加氣憤。
“滇南!你把我從京城擄走,到那麼遠的地方,竟不知道見誰!那是誰指使你的?”
清荷回過頭怒視著他,卻看到逐風一臉的為難,但仍舊不肯透漏指示人的身份。
“你別問了,我需還別人的一個恩情,不得不如此,你隻需知道,我不會傷害你,也不會讓別人傷害你。”
很難得的,他一次竟說了這麼多話。清荷考慮是不是該把它記錄在案了。
不過,他說得,不會傷害她,也不會讓別人傷害她,是什麼意思?他是在暗示什麼嘛?
清荷咀嚼著他的話,原本好容易壓製住的情緒,因他的話,再次變得紊亂了,心裏泛起一股從未有過的甜蜜,嘴角也不由得悄悄揚起。
不對啊!
迷亂的心緒中卻猛地又透出一絲清明--除了他和豔娘還有誰會傷害她?他是不是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