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把下巴放在膝蓋上,雙手抱著兩腿,眼睛直直地盯著火焰,與逐風賭氣似的比著沉默。
直到,在肚子再次唱起空城計,切無任何果腹之物存在的情況下,清荷用打破心中的疑惑的方式來轉移饑餓的感覺。
“你早就知道那些人不是真的強盜吧?”
逐風一根一根地往火裏扔著樹枝,卻毫無回答的意圖,隻留清荷一旁唱獨角戲。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為何不早出手?”
逐風仍舊無動於衷,清荷忍不住提高嗓音,“喂,我在和你說話。”
這之前他話雖然總是說得沒頭沒腦的,但清荷也能從中獲取些信息。可現下,他就是一句也不說,這讓清荷壓抑多年的暴躁一下子被挑起來了,原先一直謹記在心的男女之防也拋之腦後,上前搬過他的肩膀,讓他麵對著自己。
“回答我!”
逐風怔怔地看著清荷惱怒的模樣,在清荷認為他是睜著眼睡著時,他吐出一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可是你若早些出手的話,那些無辜的人也不至於損失那麼多財物啊。”
逐風扳開她的手,重新盯著火堆,毫無波瀾地道:“處於困境時,伸出援手的少,落井下石的多。”
清荷一愣,不知是他在聯係自己的過往,還是另有所指。
“那、那你為何還要救我?”
逐風很明顯沒有回答她的打算,仍舊一根一根地往火裏扔著樹枝。
“是了是了,”沒等到該有的解答,清荷便不耐煩地替他回答,“讓我活著自然有讓我活著的原因嘛,哼!”
清荷氣悶地遠離火堆,也遠離他,省得讓自己心中的火氣越燒越旺。可當她無意地掃下逐風時,他整理袖口的動作,使得她突然當場僵住。
“那幫人……”
清荷直直地瞪著逐風,隻說了三個字便沒了下文,嘴唇卻抖得厲害,一副受驚嚇卻又不願意承認的表情。
突然,清荷上前抓住逐風的手臂,一副很急切的模樣,卻仍隻說了三個字。
“那幫人……”
“如何?”
逐風淡淡地看著急切卻欲言又止的清荷,語氣也是無關緊要的淡漠。
在看到逐風隨意的一個動作時,清荷的腦中突然蹦出那個黑衣人的袖口處,隱隱約約有個黑絲繡成的祥雲圖案。那是從邊疆將士中選拔出的探子才會有的標記,為防突發意外後,無法確定他們的身份而專門設計的。因圖案繡得特別細小,且又是黑線繡成,一般情況下很難被發現。當時若不是黑衣人揮刀的手腕貼著她的麵部而過,她也不會注意到;而且,若不是看到逐風整理袖口的動作,她也不會想起。
隻是原本刺探軍情,進行偷襲的先遣將士,何以會出現在這裏來攻擊他們呢?
而清荷首先想到的,便是逐風的身份被人得知了,因此這些人便是來斬草除根的。
“那幫人,是針對你的吧?”
清荷的口氣很不確定,但是心裏卻希望是肯定的。因為,若不是針對他的話,那便是……